处可多了去。等你中了举,一路上去再中进士、点翰林,点了翰林就有官做,做了官就有钱赚——”
“赚谁的钱?和卖栗子一样儿吗?”孩子打断他。
裴钧听到这儿,轻轻笑了声,抬眼看那老父紧了紧攥住孩子的糙手,已抖落出他仅有的见识:“自然一样儿的。等做了官,谁的钱不能赚?咱们卖栗子也是替当官儿的赚了钱呢,你再瞧瞧那当今的——”他颤抖着压低声音,“——那裴尚书,他不连皇上的钱都赚么!等你日后也做了大官,还要坐堂审案子打人呢,出起门来开锣喝道,可别提多威风。这要不念书,不考举人,不做官,威风哪里来呢?”
可他手边两三个娃娃是听不懂老父的警世名言了,不过只听见句裴尚就唱叫起来:
“裴尚!说他像猪不像猪!吃了私家又吃公,迟早吃成个大胖虫!哈哈哈哈!”
老父吓得丢了车去一个个捂他们嘴,无奈一人却追不上三个。三个娃娃在街角上且跑且跳,将这童谣再唱了整三遍,这才嬉笑着被老爹逮住老大,提了后脖领往南边儿巷子里撵。
而裴钧在此撑伞拐向东去,在夜雪长巷里踽踽走了一炷香时候,终于回了忠义侯府。
府里董叔还没睡下,紧赶着叫六斤去打了水替裴钧宽衣擦身,自个儿立在边上报府里的事务。裴钧听着点头,想起一事,解了衣裳问董叔:“邓准呢?”
董叔道:“睡下了,我去替大人叫起来罢?”
裴钧抬起双手由六斤换上寝衣,心里想着邓准那尖声尖气儿的熟人,忽而心烦摇头:“罢了,由他睡,待新政的事儿过了再说。”
六斤端了水出去,裴钧坐在桌边儿端起茶喝,只见挂在对面儿衣架子上的墨绿补褂,衣摆子依稀见得一点点细密而多余的针脚,不怎明显,却也还瞧得出是补过,耳朵里听董叔拿了巾子来一面拭那补褂上淋来的雪水,一面低声道:“大人,六部几位大人今日都又递信儿来家里了,要问您那票议的事儿……”
——票议。
裴钧咽下口中的茶水。
边儿上董叔一下下掸着补褂上的灰,掸一下说:“他们问呀,您是反票呢……”
——“张大人的面子如何过得去……”
再掸了一下:“还是持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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