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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被动,罕有这样完全掌控对谈的时刻,无论是与她,亦或旁人。因此不由生出一股重视,话语在体内千回百转,反倒酿不出一篇完整腹稿,更加不敢轻易开口。
阮秋秋不以为忤,当下褐瞳一转,笑吟吟开口:“那我还真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安德烈脊背弓起,眼帘不自觉垂下。
“我今天翻日历,发现马上快到八月了——我的生日就在八月八号诶,过完生日,就二十叁岁了。”阮秋秋连说带比划,“好难以置信啊,今年居然会在高兰这里过生。对了,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生日是多久呢,要是日期近,我们就一起过吧。”
此话一出,安德烈稍稍松气,庆幸不用剥开旧时疮疤,在她面前展现狼狈。
旋即又陷入迟疑,他从未有过生日方面的经历,身份证件上的那排数字不过是父亲随手填的,无人在意实情。只有院长习惯在每年十二月叁十一日这天夜晚,为每个孩子备上一个简易蛋糕,他说,吃下后安安心心睡一觉,再睁眼就是新年,旧年里所有的难过悲伤,可以统统放下了。
“我的生日在年底,太远了。”安德烈答道,同时在脑海中努力搜刮着人类对于生日活动的要求,“想要什么礼物?”
“哪有送礼人直接开口问的,你得自己好好想一想才行。”
阮秋秋戳了戳那堵坚实胸口,指尖打了个旋儿,颇有几分撒娇意味。
她知晓安德烈有法子可以办到,就像他曾带来那些崭新诗集一样,这片基地存在着她所不知的特定交流渠道,但他不说,她也懒得过问。她只期待一份惊喜。
为表正式,两个人坐在床边,认真商讨起了庆生事宜。
阮秋秋倚靠着蜥人臂膀,示意对方摊开右掌,一边在他手心里写写画画,一边温声讲述东方习俗:“以前我在家的时候,姥姥会做长寿面给我吃,你知道长寿面吗,整碗里就一根面条,要一口气吃完不能咬断,才算好意头。”
“那我们也做一碗。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吗?”
“家里还有高筋面粉,到时候我来教你。”阮秋秋眸光闪闪,“要是能赶上培育室里的生菜成熟就好了,我都要忘记新鲜蔬菜的味道了。”
安德烈忽然合上掌心,与爱人五指牢牢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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