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在轰隆开合声响中倾泻而出。
送别玛琳娜后,阮秋秋坐回沙发,久久不曾起身。
室内灯光黄黯黯的,落到人身上,就像迟暮时分下了一场薄沙,遍体都是绵绵细碎的尘埃与石砾,闷而闭塞。她那浅褐色眼眸睁得极大,没声息地凝向天花板,手里则绞着几缕长发,绕过来,绕过去,勒进皮rou,把整颗心缠得狼藉零乱。
一时间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哎,还以为你早就离开高兰了呢,大雪期来临之前,我记得总部特意嘱咐过要安德烈把你送去车站。是出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玛琳娜的话语犹在耳畔。
当时她是怎么回复的?比起揭露实情后的震惊,她竟先一步顺应了话茬,选择为安德烈遮掩起来,只说:“是的,临时有事,没能送到车站,想不到雪期这么长。”
不知这番说辞有没有打消掉对方疑虑,那张毛茸茸面孔保持惯常微笑,一边抖抖耳朵,一边说:“不过现在中转站重新运行了,要出去的方法多的是。如果你在这里——”
玛琳娜顿了顿,鼻尖微微翕动,对于这段关系多少有些了然。
“如果你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帮你离开。”
来自他人的隐晦关心令阮秋秋心头一触,感动之余,更有一股无所适从的难过徐缓漫上。从外界角度观察,他与她之间仿佛是场恐怖爱情故事,基于单方面强迫而展开——仅仅是因为那副凶戾骇然形貌的缘故。
“不,没有,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安德烈他对我很照顾。”
最后她这样说道。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坐了太久,灯光晃得眼睛发酸,模模糊糊晕开一片碎光,折散进虹膜尽头,连周遭场景都看不分明。她关好灯,敛下睫毛,一滴泪却静静垂落。
湿意洇在掌中,阮秋秋将它重重抹去,不留任何痕迹。
该生气吗?应该的,安德烈犯下了两性关系之中的重罪,他骗了她。
然而这份欺瞒起源于他对她的渴求,换作初识那会,阮秋秋必定不会原谅,可惜真相姗姗来迟,她已爱上他了。自然,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往往始于对方率先表达爱意之时,当安德烈满怀热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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