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天性作祟,施加在对方身上的漠视一样磋磨着她。阮秋秋伸手抚摸身侧空空落落的床畔,小狗爪印从脚心一路爬向额头,浸出一片又一片的冰花,凉而潮润。
她因此失眠了。
过了凌晨,阮秋秋爬起身,取出一迭薄毯,轻轻往客厅走去。
自从两人同床共枕以后,原本搁置在客厅的被套全都拿回卧室,她估摸安德烈是睡沙发去了,想到他进屋时满身雪水,总归放心不下。
应该睡着了吧,她一直没有听见门外传来动静,睡着了最好,要是醒着,还得费力摆出张冷脸来。
她在心底嘟嘟囔囔,其实有点暗暗鄙夷自己,谈了一场无望的假期恋情不说,还担心成这样……真没出息。
可当视线触及到角落里的安德烈那刻,埋怨就到此为止了。
他那可怜模样让她心生怜悯,与此同时还有不可言说的踏实——终究还是在乎她的,若不然,怎会因为一场单方面的冷战而痛苦至此。
阮秋秋从不认为她是一个施虐狂,但在这个寂夜里,她的爱情的确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常言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摆在彼此间的分歧不能被幼稚的冷战延误,成年人应当有成年人的沟通之法,她不愿成为只会埋头的鸵鸟。
桌前那株番茄少了两颗茄果,她猜想他大概是饿了,干脆重新下厨,端来一碗汤面给他。
填饱肚子,睡个好觉,这是解决问题前最重要的两个步骤。
“吃吧。”
阮秋秋递出筷子,朝那苦海里无根无叶的飘萍伸去援手。
沉浮挣扎的蜥人显然没有具备相应觉悟,他被负面感情折磨得太过,一直低着头,哀哀向她道歉。
“吃吧,没事了。”阮秋秋想要微笑,又觉轻佻不够严肃,只说:“我没生气了。”
此话一出,安德烈如蒙赦令。
那层白色瞬膜缓慢合上,蜡一般密封住所有情绪,但倘若在此刻剖开胸腹,翻出层层迭迭的筋与骨,把那颗蕴藏其中的心脏拿来仔细观摩,里面必然充塞无数冤郁,横斜交错生长成新的血管,鼓跳着,冲击着,亟不可待地钻破他的脆弱躯壳。
不待阮秋秋催促,他再按捺不住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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