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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卫官身上那所谓的身份信息条形码是个纹身,就在右眼下方,位置显眼而独特——这是政府的统一要求:作为现役军官,身份标志必须一目了然,一旦有事不得不脱了标志性制服,旁人也能一眼认出他。
傅重明望进路怀星的眼睛,而青年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却是在看那个条形码,半晌轻笑了一声。
很轻,却像柔软的羽毛拂过雪地,会留下浅淡的印痕。
“你笑什么?”他忍不住问。
“不好意思。”路怀星嘴唇扬起的弧度更加圆润,“但真的很像超市价签。”
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像连北风都不那么刺骨了。傅重明抬手摸了摸纹身,跟着也笑了:“嗯,确实。命令刚下达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要被上架出售了。”
他展示了一下能发热的制服,补充:“应该能卖个好价。”
但面对傅重明故意说的玩笑,苍白的青年依然只是淡笑,似乎天性温和安静。可是傅重明一直观察着那双深黑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比赛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个倒影,青年始终温暖的笑容下有一种疏离的距离感,不可再进一步,好像他和其他人之间隔着银河。
而且他自己显然不准备跨过银河。
除了不长毛的鸟,也就罗小北这种心比地球都大的生物能哥长哥短地跟他套近乎。
天渐渐黑了下去,防卫官制服上的太阳纹是个完美的光源,小木屋前的空地被照得过分温暖宜人了些。其余六个选手没有人选择自己走,有一对看上去是情侣的,中间想继续尝试下山,但光塔播报了两次离场信息,他们就又折了回来,尽管大佬的计划吓得他们战战兢兢,但自己走的危险性似乎更高。
防卫官没让其他选手帮忙,自己在小木屋找了一大捆钢丝,这会儿在房前屋后的雪下做着布置,忽然听到身后稀里哗啦一阵响。
罗小北几近呆滞:“哥,你拆这鬼屋门板干什么?”
然而他路哥已经拆完了门板,拿把斧头砍成了小块,并且正在打量木屋墙壁。
“木柴。”路怀星呼吸有些急促,“你把门板堆一堆,想个法子点起来,一会儿要是雪底下的东西太多,你们也能用火烧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