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渗着一层大汗,忍着一脸痛苦的模样,嘉让于心不忍,忽而想起了曾经在驿馆,他还救过自己,虽然不知为什么后来对她成见那么深,总归刚刚他又出手救了自己一次,阿娘说做人要懂得感恩。
嘉让抬起纤细的手臂,从小当做男孩儿养大的她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紧紧环抱住崔鹤唳,不停的轻拍他的背脊,仿佛他们就是朋友一般,互帮互助。
嘉让虽然游历了几年,但回了家之后,手就被养的娇娇嫩嫩,男人的背又厚又硬,拍得人手疼。
崔鹤唳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颓然的将下巴靠在嘉让单薄的肩颈上,呼吸声又急又重,不过好在半柱香时间,崔鹤唳便停住了颤抖,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嘉让轻轻松开了他,一脸关切的问道,“你好些了吗?”
男人并不答话,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眼睛里倒映着满目疮痍,如同一具行尸走rou般,看得人胆寒,嘉让见他浑身无力,也没再去打扰他,此时外头响起一声鸡鸣,天也泛起了青灰色的光亮。
或许见到光就会好一点?嘉让如是想着,起身想要把门打开,不料崔鹤唳稳稳的抓住她的手腕,满脸疲惫,声音低哑浑浊:
“我谁也没说过,我厌恶打仗,更害怕战争,可我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我身上背负的从来都不是我自己,是家族,是家国,也是信仰。
我从来都不想战胜这种害怕,如果连战争都不害怕了,我哪能像个人一样活着呢?
那时,我只能是皇帝手里挞伐的刀剑。”
崔鹤唳悲凉的看着一脸凝重的嘉让,忽而惨白着脸笑了笑,继而呼出一口白气,继续道:“很可笑吧?堂堂二品骠骑大将军竟害怕打仗。”
嘉让摇了摇头,她无法感同身受,但心底里不知为何特别难受,就像是什么堵着了,用力呼吸都无法顺畅。小声的反驳,“不可笑,你是最英勇的人!”
崔鹤唳没将这句话当真,因为这话不知有多少人面带笑容的同他讲过,但眼前的少女却一脸沉重的夸赞他,没由来的想让他继续倾诉下去:
“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英勇之人,你可知道,战争的残忍远比史书里记载的还要惨烈。”
崔鹤唳闭上了眼,似是在强迫自己回忆起什么,“随处可见的残肢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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