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忘记了他的存在。老金曾经嘱咐过四季,根宝不能擅自离开可园,一步都不能,所以四季想都没想,准备调头把根宝送回可园,交给容妈。
但就在这时,一辆专线车开进了站,心急如焚的四季横下一条心,抱着根宝就上了车。根宝第一次坐大公共,眼神又兴奋又好奇,但他还是紧紧抱住四季的脖子,四季能够感觉出他的胆怯。四季正想安慰根宝,根宝自己却先一步瞪大黑亮的眼睛说,找妈妈?四季忙说,对,咱们找妈妈去。
进了城中村,还是那么嘈杂纷乱,当街当巷的那个卖牛杂的摊子还是热气腾腾,一大锅的萝卜牛杂架在火炉上小声咕嘟着,香味扑鼻。根宝看着食客用一根签子扎一串的牛杂吃得好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四季抱他走过去之后,他还扭着身子看,于是四季干脆给他买了一串,吹气凉了一会儿才递给根宝。
四季先到电话亭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电话不是打回家里,因为四季家里根本没有电话,他是打给村里唯一的一个小日用品店的老板游有财,大伙都叫他财叔,财叔家里有一个电话,还有一辆二手摩托车,差不多是村里最富的人了。事实上,村里外出打工的人都把钱汇到财叔的账号上,隔一段时间,由财叔骑摩托车,行程几十公里进货,顺便到县农业银行把钱取回来,再分发给村民。四季通过老金从公司寄回家的钱,走的也是这个途径。
四季不可能跟妹妹通上电话,就只好问问财叔家里的情况。
财叔听了半天,才搞清楚是何老幺的儿子打来的电话,他忙告诉四季,他妹妹已经不上学了,每天跟着他妈妈下地干活,他父亲在家躺着做不了事,又没有钱上医院。四季本来很想说我会尽快汇钱回家的。但心虚就说不了硬气话,只好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离开了电话亭,四季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其实情况妹妹在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以为父亲的病不是太重,至少还可以下地,他知道父亲的忍耐力是惊人的,如果他躺倒了,那一定是病来如山倒,把老树桩一样的父亲给压垮了。
四季鼻子一酸,两只眼睛顿时就模糊了。
韦北安正光着膀子打牌,看见一脸死灰的四季,当真吓了一跳,便把手里的牌交给一个围观的兄弟,趿拉着两只鞋走过来,他将四季拉到一边问道,你怎么了?得癌症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四季心里很乱,看见屋里又这么乱,一时都不知从哪儿说起,扭头出了房间,韦北安也只好跟着他来到走廊上。
四季跟韦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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