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细泡:“吧……吧……”,脆弱间断,微不可闻,可是,我已经觉得满足,总觉得那似它对我的回应。
现在,它死了,在一个冬天的早晨,我不知道它是冻死的抑或是病死的(还是寿终正寝老死的),总之,它弃我而去,事先没有一丝征兆,没有任何告别。
生命如此之无常。
还好,这是一个星期天,我还有时间在它冰冷沉默的身体前伫立片刻,轻轻说了一会话,算是告别。
然后,我默默地一如既往地洗漱、吃简单的早饭,早饭照例是一小碗白米粥、一片吐司面包、一只水煮白蛋、一点腌脆萝卜头。
吃过早饭,煮了一大杯蓝山咖啡,我开始工作:画动画卡。
虽说生命无常,可是活着一天,生活就要循规蹈矩地继续下去。
开头说过了,我是一个动画绘画匠,你大概不知道吧,动画片的每一秒动作镜头皆是由若干张静态画面通过电脑后期合成的,我的工作就是:参照着导演给的原画镜头,用铅笔画出N张一秒内的静态动作,专业语叫做“中割”,我的工作证上职业栏填的是:动画绘制,乍一听似乎挺噱头的,还沾了点艺术的边,但其实这是一项很滑稽机械的工作,慢慢你会明白的,这份鸡肋工我已经做了近三年了,很厌倦,可是又要靠它赚那点柴米油盐,所以彷徨得很,这一切,我想小玉应该最清楚。
HB3芯的自动铅笔在雪白的A4纸上划出清晰的“沙沙”声,有点像下雪,其实,下雪的声音大概要比这低不可闻得多了,之所以联想到雪,大概是因为冷,是的,冷,尽管屋子里开着一只小空调,可还是觉得冷。
这个冬天,上海好像异常的寒冷,小玉的死多半与这寒冷的天气有关吧?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没有人记得替我庆祝,生下我的人、爱过我的人,没有谁记得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在这个寒冷的异乡的都市,我只有我自己。
我叹了一口气,抬手摸摸自己的面颊,冷的、干的,并没有眼泪,流泪也是需要精力的,可是,我累(又累又倦),在这个寸土如金的著名铜臭的城市里,我熬得太久了,是不是小玉陪着我熬了这么久,它也累了?
可是,小玉,我应该将它葬在什么地方?这附近,除了弄堂房子就是高楼大厦,连一条小河或者象征性的小溪都没有,我可以将它葬在什么地方?
忽然,电话响了,我抬了一抬头,犹豫了一下,决定充耳不闻,自顾捏起一块橡皮擦掉一条刚刚画粗了的线条,这种休息天电话,多是公司的催卡电话,催催催,逼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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