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为什么离婚?”我又问。
他仍不响,啜了一口香槟,隔了一会,才缓缓地说:“因为误会,也因为她后来一点点地红了。”
我同情地看看他,“就是说,是她后来先离开你的?”说得俗一点,也就是她红了以后把他甩了?
他不响,看看我,沉默地把着香槟杯子,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是,是她后来坚持要离开我的,可是,一半也是因为我自己不好,年轻的时候总是不太懂事,等懂得什么该珍惜了的时候又往往已经覆水难收了,生命就是这样的尴尬。”
“她已经去世了?”他昨天说过。
“是,去年秋天走的,癌症,也是年轻的时候就有点妇科病,后来为了拢住她丈夫的心,四十岁了还要生孩子,身体一下子垮掉了。”他的语气伤感起来。
“她后来嫁的好吗?”
“好,婆家有权有势,丈夫是高干子弟,很能干,经营着一片很大的影视机构,可是没能治好她的病,太富贵了,命里压不住,就会折寿,可她是个善良的人,在圈中的口碑一向不错,谁都想不到她四十岁才刚出头就去了……”他放下手中的香槟杯子,伤感地扶了扶额上的棒球帽的帽沿,声音渐渐悲凉地低下去,“她是我的初恋,我们结婚七年,那应该算是我一生当中最美好纯洁的岁月了,她死了,我这一生最美的那一段也就跟着死了,现在想起来,那七年就跟一场梦似的,都作不得数了,好像都不算了……你还小,还不知道这种无力与彷徨感……”
我不响,恻然地看看他,一时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安慰他,于是扶着额,一口接住一口地呷着香槟。
柳果庆亦不再作声,默默地饮着香槟,一边默默地看着我。
身后的钢琴声依然叮叮咚咚的,断断续续淅淅沥沥,仿佛午夜梦回时的雨声,一声声,一更更,空阶滴到明。
渐渐地,我觉得头晕得厉害,而且越来越觉得热,只觉得紧身的白色低领羊绒衫裹在身上粽叶子似的捂了一身的汗,我忍不住捏住胸前的领口拎了几拎(好透透气),一股热腾腾的馨香气自胸口(带着一丝西瓜似的清腥气)没头没脑地迎面蒸了上来,熏得我微微打了一个颤栗,一抬头,瞥见柳果庆专注而炽热的目光,那目光底下似乎闪过一丝难言的转瞬即逝的渴望,我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羊毛衫裹得真的是太紧了,胳膊,胸,到处都是肉(要跳出来了似的),我又下意识地扯了一扯毛衣的下襟,希望可以将它扯大一点、松一点。
第二章 小雪与惊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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