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亮早已经离开了那小户人家的屋檐,淡成了一小块模糊迷离的红黄色(仿佛一块腌透了的咸蛋黄似的),遥遥的洇印在西天,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朦胧的路灯光下,世界一片寂寥的寒灰,春天还没有来。
我叫了一部白色的街车,抱着那捧白颜色的玫瑰花,一刻钟后,到家,开足空调暖气,默默地洗澡(洗掉一切残存的痕迹),洗完了,拿吹风机吹头发,吹完头发,我坐在床沿上,将那张浅黄色的支票(支票上的签名俊逸洒脱而龙飞凤舞)摊在手掌上看了又看,只觉得有一种辛酸微疼的踏实感(应该说,我把自己卖了个不算太低的雏价)。
后来,头发干透了,我吃了三粒(比平日多一粒)安眠药,又喝了半杯热牛奶,然后上床,熄灯,闭上眼,居然很快就熟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多食了一粒药的缘故,还是那张支票的缘故)。
寻寻觅觅,小蒋与小乐终于在襄阳路服饰装市场的C区觅着了一家旺铺,月租七千,但是租金要一年一付,她们两个似乎挺满意,直跟我说:“别人都说挺合算的,茂名路、长乐路上的旺铺都要一个月一万多呢,况且这家还是新装修过了的。”
签过合同、付过租金的那天,我们决定一起出去吃饭,以庆“新生”。
小蒋与小乐一起提议说:“去静安寺天天旺吃四川火锅吧,天天旺天天旺,也讨个口彩。”
我怔了怔,问:“一定要去静安寺吗?后面淮海路不就有一家天天旺分店吗?”
小蒋与小乐一起说:“可是只有静安寺那家味道最正宗。”
我不响,犹豫着,两只手互绞着,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天,天空似青似蓝,像一块尚未烧透的青瓷,典型的早春二月晴天天色。
“怎么啦,陈蔷薇?干吗不想去静安寺天天旺?你怕什么?”小蒋问。
“对呀,你怕什么?”小乐也问。
我怕什么?怕又遇见唐可德与陈薇?不会再那么巧吧,上海这么大,茫茫人海,一顿饭的工夫,要撞见另一个人的概率其实微乎其微,万一再遇见,头一掉,视若无睹,只当陌路好了,谁会真的在乎谁?
于是,我自嘲地笑笑,“我怕什么?除了失业,还能怕什么?”
于是,三个人截了一部街车,往静安寺天天旺。
到得天天旺,不知为何,从踏进门楼的那一刹起,我的心就莫名地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中,拾阶而上的时候,连呼吸也紧了起来,下意识地目光四处扫了扫,未发现什么熟悉的身影,呼吸才慢慢地松弛下来,这回来得早,亦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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