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妇女反正闲着没事,母狗似的东嗅嗅西嗅嗅,就想捡便宜货,以为买衣服跟买小菜一样,一斤青菜还上半天价,临了还要顺手牵羊地捞上一把小葱才算心满意足。给她试?给她试了也是白试!五百块一件的驼毛衫,打死她也不会舍得买的,再说这种鹅黄色是她这种年纪的老女人穿的吗?”
“可是……这样子一件都不给人家试,是不是有点太露骨的势利了?”我问。
小乐不以为然地看看我,“哼,势利?那还不是跟她们上海人学的?”一边说,一边放下二郎腿,扬一扬下巴,眯着眼,朝着门口的空气悻悻地啐了一口,“他妈的上海人不是很了不起吗?不是连我们外地人在家里炒菜放辣椒都要管吗?妈的,姑奶奶的衣服就不给她试,哪能?”
我不响,啼笑皆非地看看她,她真是孩子气得厉害。
或许她有她的理由,多年来,我们受上海人(特别是上海女人:女同事、女邻居、女公交车售票员、女百货公司售货员,等等女)的气太多了,压抑了这么久,现在有机会发泄一下,难免猖狂失态。
可是,有朝一日我们或许也会变成类似的马夹袋老疙瘩女人:不甘心老,想打扮,好穿,可是口袋里又没那个闲钱,于是,只好老着脸皮到人家铺子里借着试穿的由头戴戴花照照镜子解解馋。
真悲哀。
傍晚的太阳光静静的自玻璃橱窗斜照进来,春日迟迟,一铺子的红红绿绿琳琅满目的锦衣华服,乍一看,倒也怪花团锦簇流光溢彩的。
我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去,看着淡蓝色的细烟雾袅袅地消失在空气中,心底忽然恁地感慨起来:世事真的是不可思议的无常,春节前,我们三个人还木桩子似的坐在封闭的写字楼的一隅老黄牛似的在那里一笔一笔地画着动画卡,然后,忽然因为美国要打伊拉克,公司莫名其妙地就歇了业,然后,惊慌失措辗转数月,现在,我们三个居然翘着二郎腿坐在黄金市区的一间小商铺里谈笑风生地卖起时装来了(间隙还能报复一下我们的假想敌以泄经年之闷气)。
前前后后,仿佛也就似一眨眼的工夫,可是,诸事皆已经今非昔比了。
真的是浮生若梦,老话一点没说错。
美伊战争开始了。
唐可德连续三个通宵都没回来睡觉,因为电视台临时新辟了节目,二十四个钟头关注战争实况,他们新闻部全体加班。
电视,电台,报纸,都是美伊战争的新闻,仿佛地球上只剩下了这一桩大事。
除了中国,全世界的大国中心城市,几乎天天都有民众在举行大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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