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抬了抬眉,半真半假地笑笑,“这就说不定了,所以,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我不响,沉默地看看他,他似在暗示什么?除了他那些神秘的狡窟(公寓),他还能带我到什么地方去?经过了这些天漫长的煎熬与跋涉,我已近山穷水尽了,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维持自尊心是很需要力气的)。
是的,我已经不再太介意零沽与批发的区别了,我的初夜是他的,我不介意他带我重温旧梦。
当下,柳果庆亦不响,沉默地看了我一会,(不乏温柔地)摸了摸我的面颊,然后,他一踩油门,将车子驶了出去。
华灯初上,暮色阴沉,天空看上去苍茫茫的,仿佛那种被疯狂的旅游业消耗尽了蓝色的海面,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读过的一句席慕蓉的朦胧诗:海已经漫上来了,漫过我生命的沙滩,仅余的一点青春即将一卷而去。
是的,海(流向堕落与欲望的海水)已经漫上来了。
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怎么悲哀,我想我是寂寞得太久漂流得太久了(加上爱的匮乏,及生存的危机),已经没力气悲哀了,我需要靠岸(或者一片岛屿)休憩一下了。
第十二章 落花与原形毕露(5)
抛开灵魂与羞耻感(后现代主义的精髓不就是摒弃灵魂与感情么),客观地打量,柳果庆未尝不是一个上等(至少貌似上等)的男人,就算似猎艳游戏,至少他舍得花心思给游戏制罩上一层真假难辨的浪漫色彩,或许,我应当暗自(再次)庆幸?
当下,柳果庆载着我在城市的道路丛林中沉默地穿行一番,最后拐上了番禺路,在一家叫“绿岛”的中餐馆门前停了下来。
馆子门口贴着醒目的告示:“SARS期间,非会员一概恕不接待”。
馆子的生意居然好得出奇,几乎座无虚席,侍应生将我们领至楼上的17号台子(像似事先预订好了的),临窗,可以俯视窗外的马路。
落座,柳果庆作主,点了一台子的淮扬菜:咸水鹅、清蒸桂鱼、清蒸狮子头、生蚝煎蛋、手撕清蒸茄子、荠菜炒鲜笋,喜力啤酒。
与从前一反常态的是,这一次,他显得异常的沉默,自始至终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对白,只是默默地隔桌对坐,默默地吃菜饮酒,其间只听得见筷子在盘碟上碰出的低微清脆的“叮”声,仿佛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布置了如此长的前奏,只是为了最后与我坐在这里专心致志地吃上一顿丰富美味的晚餐。
中年男人的心思,可真是高深莫测。
饭毕,回车,车子重新驶上马路,柳果庆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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