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寻找着绿色,有的趴在地上,懒散地闭着美丽的榆叶型的大眼睛。这是一群体型高大,骨骼强健的骏马,全身深红色的毛皮光滑闪亮。它们宽阔的胸膛像两道倾斜的山峰,高耸着挤出中间低凹的峡谷。结实的肌肉在又高又圆的臀部隆起,坚硬的四蹄能把石头踏出火星。它们来自遥远的俄罗斯草原,在这贫瘠荒芜的土地上顽强地繁衍着。
一条人工修筑的长渠贴着荒原上的公路向东西方向延伸,干枯的杂草铺满在渠堤上,稀稀落落的芦苇晃动着被干风吹折的身躯,飞花落尽的蒲棒光秃秃挺着细细的芯子,长渠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白霜一样的东西,分不清究竟是芦花还是蒲绒。
一匹体态玲珑的小红马驹踏着细碎轻巧的步子到渠边饮水,它柔顺的尾巴在后腿边悠然自得地甩来甩去,尖尖的耳朵没有定向地随意摆动,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着几分顽皮的光芒。渠水在它生着绒毛的嘴下静静地淌着,一蓬芦花顺水漂来,直冲到它的面前,它厌恶地抬起头,仰起脖子清脆地打了个响鼻儿。
这群骏马的放牧者是黎江。此刻,他正伏在水渠的斜坡上写信,小红马突如其来的恶作剧把他吓了一跳。他停下笔,坐起来,摘下头上的旧军帽遮挡着刺眼的阳光,向西边寂静的原野眺望。他记不清自己来这里已经有多久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日日重复,黎江对时间的概念变得十分模糊了。
他是在一个冷风萧萧的黄昏踏上这片荒原的。当一辆载货马车从一个偏远的小镇车站把他和他的行李送到这里,赶车的把式在暮色里打着马回去了。黎江怔怔地站着,不知该走向哪里。
军马场,在黎江的想象中充满了威武的生机。一根根整齐的木桩拦起的大牧场,一片片繁茂的绿草连成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一排排军营式的住房,还有穿着军装的、生龙活虎的年轻战士。黎江记得过去参观军营时见过的那种紧张严肃而令人羡慕的生活,他渴望在那样的磨练中使自己变成一个有钢铁般意志的人。
但是,眼前的情景多么令人失望啊!白茫茫的盐碱像扼杀生命的蛛网,无边无际伸向四方,只在那星星点点的空隙里,依稀露出几点绿色。荒凉和沉寂使飞鸟都远远地躲开了,只有夕阳还滞留在天边,把黎江的身影拖得老长。
黎江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在书中看到过的西伯利亚的荒原,是俄国沙皇时代的囚犯流放地,确切地说,是重刑犯被罚苦役的地方。在所有的描写中,西伯利亚都笼罩着一片愁惨的阴云,它的空旷荒凉和寒冷使所有被奴役的心灵感受到沉重和悲哀,在那一瞬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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