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昼澄亮了满江平湖,处处绮罗香风,好个纸醉金迷繁盛。
但唯独断桥旁边的一只画舫,别具一格。
整个船身都绘上了雪白的芙蓉,及田田绿荷叶,仿佛凌驾迷朦的轻雾中。
对此,我漠然,别具一格,不过是青楼店家的招客之道罢了。
果然,上船的酬金也是最昂贵的。
踏入芙蓉舫,却也是出奇的清雅,从侍俾到姿客,从二小到歌妓无不均淡妆素服面人。
船中的客人都是贵气殷富的权绔,风骚墨客文人,不是在吟诗作对就是对酌赏月,没有了平日在寻常风月场惯见的豪饮猜枚,吆骂调笑。
我依旧是只是淡淡一笑,独坐在偏僻的一角。
笑这明明是混沌浊世,何必众人皆醉我独醒;叹此画舫的女娥身误入风尘,饱受凌辱苟延残喘,却苦苦出污泥而不染。
须知道,世情恶,人心苦,人苦于执着。
但执着,执着又能如何呢?不过落个满心哀,徒劳的无奈。
方坐下,我又习惯地唤来小厮上酒。
“小二,来一壹上好的雨前龙井,我家公子这厢不饮酒了。”
我诧然,因为说话的,是我六名随从中最年长的一位,他是王府的老管家。
打发了小厮后,他真诚的眸子投向我,动容地道,
“少主,舟车劳顿初到此处,也难得这明月良辰,今日听老奴一言,以茶代酒了吧,保留身子。”
三年了,整整快三年了,他们六人不远千里地离乡别井跟着我,自始至终都是无怨无悔。然而,对于我这个不长进的少主,却是无微不致地悉心护料……
我无言,侧目,点了点头,以示默许。
其实,我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已经湿润了的双眼。
突然,一阵特别的清脆悦耳的琴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寻声望着,在大厅前面筑了一个雅台,台上的正中央放了一道硕大的屏风。
其实屏风,是在风月芳坞中最寻常之物,因它的若隐若现,恰到好处。屏风后面总会令众人客浮想联翩,不断地臆测在那后面的是一位如何绝代风华的佳人……
但是这次将我吸引住的,是屏风后面美妙迤逦的乐声。
“天啊!是凤首箜篌!”
从乐器明幻映在屏风的影,我知道,这与非同寻常的天簌,出自坊间罕见的古乐——凤首箜篌。
箜篌自西域传入中原,兴于汉盛于唐。
唐代诗人赞美箜篌者颇多,如张祜曾写:“左手低,右手举,易调移音天赐与。大弦似秋雁,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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