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而不是被动的,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我甩一下头发,仍然执著地回到起点去,“那么你可以帮我见到张爱玲吗?”
这一次,连沈曹也忍不住,和老板、阿陈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
上海的初秋,闷而湿热,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粘粘的,好像抓一把可以攥出水来。
五十年前的上海秋天,也是这样的热么?
我在梦中对沈曹说:“你那么神通广大,带我回到五十年前好不好?”
“那时的张爱玲,已经很不快乐。”沈曹建议,“不如去到六十年前。她和胡兰成初相遇的时候,又刚刚写出《倾城之恋》和《金锁记》,事业爱情两得意,那段日子,是她一生中的亮点。”
“但是如果不是胡兰成,张爱玲的悲剧就都重写了。”我悠然神往,“如果真的可以去到六十年前,我会去劝她不要跟他在一起。”
“如果让我选择回到过去,我就不要去那么远。我只去到十年前,要比裴子俊更早认识你,改写你的爱情史。”
我大窘,怦然心动,怆恻感伤,竟然难过得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
可是心“嘭嘭”跳得又急又响,梦里的一切,就好像真的一样,沈曹的眼神深情如许,所有的对白言犹在耳,荡气回肠。嘿!只不过见了一面,竟然梦见人家向自己求爱。难道,我已经爱上了他?
忽然听得耳畔有细细叹息声,蓦然回身,竟见一个梳着爱司头的女子端坐在自己床畔,那身上穿着的,宽袍大袖,不知是寝衣还是锦袍,只依稀看得出大镶大滚的鲜艳的阔边刺绣,额头广洁如清风朗月,双眸冷郁却如暗夜寒星,略带抑郁,欲语还休。那派头风度,胡兰成赞美过的“天然妙目,正大仙容”,既熟悉又陌生,她是谁?
我的眼睛忽然就湿了:“你终于来了。”
“不要找我。”她低语,站起,款款走至窗前。风拂动她的发丝,栩栩如生。
此刻的她,究竟是生还是死?
“为什么?”
“历史不可改变,天机不可泄露。打破宇宙平衡的人,会遭天谴。”
“天谴?”我一愣,“你是说沈曹?他会有不测?”
然而她已经不再答我,顾自迎向窗子,风吹起她的长发,有看不见的波澜暗涌,雷声隐隐。她的袖子扬起,可以清晰地看到织锦袖边上云卷云舒的如意花纹。
“别走!”我向前一迎,惊醒过来,又是一个梦。
就在这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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