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夜空深深地吸进口气,再缓缓吐出,双手罩上面容用力抹了一下,这才转身步入船舱。
“你在干吗?”一进船舱便见贤儿大包小包地收拾细软,竟然连船舱内的茶碗、茶壶都不放过。
“停船,我要下船。”贤儿将最后一个包裹牢牢地打上死结,接着喊道,“船家,你船上的物件太旧了,小哥我帮你带走处理掉,你别忘找裳大爷要银子买新的!”拖着—串大大小小的包裹旁若无人地向外挪,却被一堵没长眼的“白墙”堵在了舱口。
“怎么?你没和那小子一起走?”她往左边钻。
“为何要走?”一闪身,他挡住她。
“你走不走是裳爷您的事,我走不走是小哥我自己的事,回见!”她往右侧挪。
“到底怎么回事?”他伸臂截住她,“别停船,接着开!”感觉到船身真的在向岸边靠拢,他大喝道。
船身轻轻一颤,复又向前开去。
“喂!停下!停船啊,我要下船!”
“不许走!”他看着她,低声道,“你忘了你的责任?你收了我的订银。”
“我的责任?裳于晨!”她仰起脸瞪视他,怒道,“我收了你的银子,自有保护你的责任,但谁准你任意拿我取乐了?我没有责任逗裳爷开心吧!”无聊时随便逗弄她,他拿她当猫狗吗?不对,比这严重得多!她好歹也算个姑娘家,他随便拿她的终身开玩笑,将来他若故意传出去,她还混不混了!
“取乐?”他别开头,看向别处,低喃着重复。
“别以为收了你的银子,你就可以随便拿我终身大事逗闷子!我是喜欢钱,可好歹也要点姑娘家的面子!你实在太过分、太无聊、太缺德、太欠扁、太——哎呀,干吗?”她慷慨激昂地历数他的可恶,控诉未完却被他忽然转过来的脸吓了一跳。
裳于晨转过头来定定地注视贤儿,正色道:“今日我说的……若是真的呢?”
“啊?”贤儿傻傻地眨眼。
“我想对你说——”他顿了下,接着缓缓开口对她轻诉,“我是真的。”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他愣忡了。她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却又无论怎样也想不到为何自己会有如此感受。再认识她久些,便开始被她的一颦一笑所侵蚀、感染,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引、收服。她是那么开朗、雀跃、调皮、俏喜……她就像一只可爱小巧的雀鸟,活跃、忙碌地飞旋在他周围。
今日,他本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让渝沛死心,可当自己的话出口,却发现每一个字都那么自然、真实,就像它们早已罗列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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