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你怎么回事?哪里不舒坦?”
“你少管!”她口气不善,但听起来却虚弱无力,她说着站直身子继续向外走。
“等等,我给你请大夫,你现在不准离开。”洪言说着趋步上前揽住她的身子,怀中瘦小的身形微微一僵,接着抬臂握拳袭向他面门,他放开她,轻巧闪过袭击,伸出手按住她肩臂,她的肩膀瑟缩了下,身子一软跌向墙边的躺榻。
洪言没有料到武功甚至在他之上的小螃蟹此刻竟然不堪一击。他将手中包裹扔到桌子上,走向贤儿,脚步却在离她几步远的时候突然顿住——地上为何会有鲜血?洪言抬起眼看向贤儿,他愣住了。
只见贤儿咬着唇攀着榻沿站起身,仍不放弃地举步向门扇走去,她整个背部已被鲜血染红,血水顺着她的衣襟裤管淌落在地面上。
“你受伤了?”谁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要离开,你要止血才行!”洪言心内紧紧揪痛起来——因为他的伤吗?因为他的痛吗?难道自己对他……
动了真心?!
“我不会留下。”贤儿轻而坚定地接道,“有人在等我。”
“洪爷,点名找您的客还真不少。您又有客——”还是刚才的小伙计在门外高喊,他话音未落,门扇已被人重重推开。
“裳于晨。”他来了?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但她仍知道眼中这裹着湿湿白袍子高而清朗的身躯是他的。
“贤儿!”她的脸惨白得毫无血色、身子不住地发着抖,他毫不犹豫地抱住她摇摇欲坠的瘦小身子,抬眼看向洪言,不容质疑地开口:“你出去,从此刻起谁也不准踏进这个房间。”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房内所有的灯火都被点燃,将房间映照得如白昼一般。
裳于晨坐靠在躺榻上,贤儿赤裸的身上包裹着药布,披着他早已干透的白袍,趴靠在他怀中沉沉地昏睡。
贤儿的伤口被他悉心治疗包扎后已无大碍。此刻,他才开始细细体会自己的心疼。她的伤口触目惊心,透过她的伤处他仿佛看见她举起烛台划破自己肌肤时的景象——她挑剥皮肤,剥离血肉,探寻埋没在身体中那枚章印……当时,她瘦小的身子在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地隐忍着皮肉割裂开来的剧烈痛楚。他知道她忍受这一切骇人的疼痛是为了他,但她却不知她的痛能够如此这般地牵引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她不仅是剜割着自己的身体,也在割据着他的心!他的灵血与骨肉都沉浸在剧烈的疼痛中难以自拔,即便刀刃断木刺入胸膛的惨痛,也无法愈越他此刻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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