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问道,“督军半夜就得了消息?”
“约莫五点多,突然有车子来,徐副官进来就催我叫醒督军。”陈太很是得意,“我当时就知道准出了大事,果然……”
“知道了,叫司机准备出发,你去艾伦汀学校看下我妹妹,确定她昨晚安全回校。” 云漪淡淡打断陈太的话,搁了报纸转身上楼。忽而思及昨夜,虽然喝了点酒,但身边这样大的动静,自己不应该毫无知觉……云漪蓦然驻足,从楼梯上回头问道,“你叫醒督军,是在客房还是我房间?”
“客房。”陈太一脸莫名,“督军不是一向歇在客房嘛!”
云漪眼色黯了一黯,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奔上楼去。
他果然没有留下,大概一待她睡着便悄然离开。那长夜厮守的一幕,随着一觉醒来,似已成泡影。云漪凝望镜中面容,唇角浮起自嘲的微笑。纵然颠倒众生,却不能留住这一个。
片刻后,云漪匆匆下楼,已换上一身利落的紫衣黑裙,宽沿帽边垂下黑色面网,将大半张脸遮了。陈太照例以念乔监护人的身份,往学校探视,云漪则随了司机去见秦爷。
城中果然人心惶惶,往来车马人流都少了,各处路口都是巡警。别处倒还好,一驶入昨晚闹事的路段,只见两侧店铺统统关门,门窗店招无不砸得稀烂,几处店面焦黑狼藉,还残留着大火焚烧的痕迹。那些墙根木板处干涸的褐色印子触目惊心,也不知是不是血迹。
如果是血,又是中国人的血,还是日本人的血……云漪别过头,不敢看,不敢想。
杀戮死亡早已不会令她惧怕,可是同胞的血仍似地狱火焰将她灼痛。
秦爷住在城南毫不起眼的一栋旧洋楼里,生了锈的铁门支嘎打开,满院子的青苔和爬山虎总让人想起墓地的冷清。裴五站在门洞下等她,一身蓝布长衫衬了惨白脸色,透出寻常男人没有的阴柔气。见了她,裴五细声笑道,“小云越发容光照人了。”
云漪勾了勾唇角,漠然随他上楼。大白天里,秦爷房里窗户紧闭,丝绒窗帘遮得密不透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药味。难得一次见到秦爷不在轮椅上,却是靠在一张鸦片床上吞云吐雾。见云漪进来,秦爷点点头,让裴五领着两个服侍他的丫头退下。
秦爷悠悠地笑,“人呐,一辈子总得迷上那么点什么,要不何苦活着。像我就离不开这一口续命烟,知道是个害人玩意儿,也舍不得丢。”
轻飘飘一句话,令云漪心口抽紧。秦爷仍是笑,朝她睃过来,“可不就像男人对你似的。”
“谢秦爷提点。”云漪不动声色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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