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侍从带走,半晌才木然转头看向薛晋铭,而他正饶有兴味欣赏着她的神情。
原来程以哲也在他手里,那么当日勾结匪徒劫走犯人,真是薛晋铭监守自盗之举,他是真的与日本人狼狈为奸了;非但如此,他还以程以哲为饵,诱骗了念乔……云漪静静抬眸,凝视这丰神如玉的佳公子,唇角浮上一丝冰冷笑容。
这笑容和目光令薛晋铭如芒在背,他关上门,返身将她抵在墙上。云漪木然闭上眼睛,对他的举动再也无动于衷。她衣着单薄,头发依然湿漉漉贴着脸颊,倔强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薛晋铭原有满腔怒火,想了无数的法子激怒她,折磨她,却在亲眼看到念乔伤害她的时候,比自己被她伤害更难以忍受。原来,他遗落在她身上的心思,比自己想象的还多……薛晋铭良久凝视她楚楚眉目,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我说了不曾对她做过什么,你偏偏不信,我在你眼里,果真是如此小人?”
云漪睁开眼,颤声道,“可她睡在你家里,这副样子,颈上,颈上还有……”薛晋铭笑了,促狭地逼近她,“有什么?”不待云漪回答,他蓦然低头吻在她颈上。云漪愤然挣脱,扬手便要掴上去。“是什么,是不是这样?”薛晋铭不躲不闪,只笑着等待她的巴掌扇下来。
“我第一次见你,便被你泼了一身的酒,再被你打一巴掌又有何妨?”他淡淡笑着,目光款款。云漪颓然垂下手,心里蓦然兜上那句戏文——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云漪,你应感谢我。”薛晋铭重重叹了口气,“若不是我,这丫头早已落在长谷川手里!”
天色已经彻底黑尽,房里没有开灯,薛晋铭的面容渐渐隐入黑暗,再看不清他的神色。云漪与他沉默相恃片刻,伤处的疼痛令周身冷意越发不可抑止,肩头颤抖加剧。腰间蓦然一紧,薛晋铭将她拦腰抱了,大步走到床前。触及尚有余温的柔软枕头,云漪似被火炭烫到,从他臂弯中激烈挣脱!
“云漪!”薛晋铭重重按住她,无奈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床头台灯随之亮起,温暖的橘色光芒照着他侧脸,映着眼里的关切情意,竟似水光点点。云漪不再徒劳挣扎,倚着床头冷冷看他一举一动。薛晋铭小心脱去她血迹斑斑的鞋袜,一眼看见那道伤口,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满目尽是疼惜。侍从按他吩咐送来了药水纱布,他亲手替她消毒清洗,仔细涂上药水。云漪咬紧嘴唇,始终一言不发,痛得额上渗出微汗也不出声。薛晋铭蹙眉看着她这副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