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快,裴焱耳不闻嬉笑之音,心里也有几分着忙,放下肩上的姑娘,看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下,便说:“趁现在还能看到,姝儿不与它说再见吗?”
裴姝吸一吸鼻子,用软糯的声调问:“为何要说再见?”
“因它变成了活鸢,如今要去远行了,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与它说声再见,它也会很高兴。”裴焱理了理她被风吹乱了碎发。
裴姝反复思虑裴焱说的话,立睖着眼,看向远去的纸鸢,纸鸢似乎在飞翔回盼。
裴焱抬了她一只手臂,说:“与它招招手,它就会记得姝儿,往后经过这儿,会回来看姝儿的。”
“再见……”裴姝耳朵受蛊,只动了手腕,朝纸鸢招手。
招上十下,纸鸢就消失在眼眶内。
裴焱好说了一通话,但纸鸢不见的那一瞬间,裴姝还是打开了眼泪匣子,泪扑扑簌簌夺眶落下,她不愿被人看到哭泣的丑态,两手交笼在袖内,猥身偷泣去了。
裴焱欲言无声,钦不定还想说一二,裴姝先开口说道:“爹爹莫管姝儿,让姝儿哭一会就好。”
小姑娘比胡绥绥难哄百倍,裴焱一筹不吐,静静蹲在她身后,等小姑娘把伤心的泪掉完。
小姑娘身子长不料料窕窕,短不局局促促,不短不长恰恰好,连背影都这般吃喜,裴焱越看心越乐,于是鸭子步挪到小姑娘眼前去。
裴姝哭得入彀,难以还惺,鼻头和眉梢都哭成一片红,越发像市上货郎卖的小玉人。
小玉人用玉雕刻而成,有的人会在玉人的鼻头和眉梢哪儿用红花汁匀抹点颜色。一点点红,娃娃的嫩气越发凸显出来,可就十分喂眼。
“莫哭了,再哭下去,你阿娘还以为爹爹欺负姝儿了,到时候你阿娘可会把爹爹咬死。”裴焱用帕子叁擦裴姝湿漉漉的脸儿,无意露出手腕上又红又紫的齿痕。
“疼吗?”裴姝逐渐回泣,盯了齿痕看,莫名觉得阿娘好霸气,凭一口牙,就能将人的手腕咬成这般。
齿痕颜色错乱,有的地方还肿了,看着怪吓人,裴焱拉起袖子遮住它:“不疼。”
习惯了就不疼。
他被胡绥绥咬了不下百次,早已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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