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算了算,母亲还比父亲大一岁,也真的是老了。差别只在于母亲只是身体虚弱了些,神志还比父亲清醒。
父亲自四年前退休后,成日在家无所事事,竟然有了老人痴呆的倾向,这真是让人始料末及的事啊!
“萱萱,别哭了。”谷时隽走回客厅,在谷亭萱身边坐下,哑声道:“都怪二哥不争气,没能力买更大些的房子,把妈妈跟你接过来住。”
“二哥,你别这么说。”谷亭萱拼命摇头,“妈妈跟我住,你不用担心。你跟二嫂为了房贷已经很辛苦了,又有两个孩子要养。”
“其实,有了孩子才更觉得心酸。”谷时隽喃喃自语着。“我看着他们,总会想,如果有一天我老了,老到会拖累他们,那又该怎么办?”
“二哥……”谷亭萱只觉心房好痛好痛,却说不出任何安慰话。
谷时隽无奈地扯唇一笑道:“想想,父母对子女的爱实在远胜过子女对父母的。我们为了让孩子过得好,可以想尽办法拼命地让他们衣食无缺,可是,对于我们的父母……我们却反而那么吝啬……”
“二哥,别说了,真的别说了。”谷亭萱泣不成声,拼命地摇头。
“我明天会去看看爸爸,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谷时隽起身。
谷亭萱倚在门边,轻轻摆手送走谷时隽后,忍不住蹲在门后哭了起来—;—;
第四章
给承瑞的第一百七十九封信。九一年三月九日。天气,阴。早上八时二十六分。
我失眠了。今早醒来,眼晴肿得像核桃似的,幸好是星期天。
承瑞,我真的被击倒了,被人生的无奈打败了。我多么希望能孝顺父母、恪立孝道,但却得同意让爸爸进疗养院。
我觉得好累、好痛苦。你教教我,该怎么样坦然面对这一切。
以前,觉得自己很喜欢你明亮的笑容,对一个癌症病人来说,你真的活得好开朗;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自己是羡慕你的,我羡慕你能那么洒脱。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是不是有所偏差?是不是真的是我错了吗?还是,根本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人生本就无奈得让人感到无力且可恨?
想想,骆逸昊这个人也并不是真的那么讨人厌,他只是太实际了,实际得让我无法承受。想想,我对待他的态度真的也是恶劣极了,毫无礼貌可言。
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想起骆逸昊。昨天,他突然变得温柔,让我在他怀里哭,现在回想起来,到底为什么他的态度变了?甚至仔细一想,他的眼神似乎很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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