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迟尺,念真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看周遭空寂安静,才觉方才只是黄粱一梦,那模糊的记忆也像雾一样消散了,快得他抓不住。
心中空落落的,什么事都变得无趣了起来。
念真披上袈裟,推开窗户,遥望远处那幢别墅,虽看不见灯光,看他知道,她就在那里。
手边案台上搁了一柄长笛,念真探手拿过来,记忆中虽是从未碰过乐器,但搁在唇边后,清丽悠扬的旋律潺潺而出,他未知的曲子,从未听过的曲子,却仿佛已经吹奏过千百万遍一般,熟稔之极。
宁真正躺在床上与过于顽皮的玉景兮抗争,这家伙仗着自己可爱,硬要抱着她睡。
一千年来她一个人睡习惯了,她喜欢用本体睡,所以现在用人身,就很不自在,每个细胞都想着要如何把这个粘人精赶出去,但是只要露出一点苗头,这个家伙就一脸控诉,好像她多十恶不赦似的。
宁真想着她的真身曾经把楚青衣吓昏过去,故技重施,但玉景兮完全就是个怪胎,他眼里只有目眩神迷,只有兴奋,抱着她的龙头一阵好折腾,兴奋激动得不行,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恨不得每一片鳞片都沾上他的指纹印。
宁真想着以后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势必要适应这般生活了,否则一个不注意就会把对方压死,比如风尘雪那样弱不禁风的,被她龙身压一下,估计会被懒腰折断成两截。
所以宁真便也拿出了几分耐心。
只是玉景兮过于激动,身体像火炉一样,一看就知道他根本睡不着。
宁真正闭着眼睛调息,听见熟悉的笛声就顿了顿,是以前南宫会吹奏的曲子,比如说她在处理政务,或者跟臣子说话,外头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有什么紧急情况,南宫就会吹这个曲子。
只不过现在这调子变得缓慢婉转了很多,好听是好听,但听起来怪怪的,和以前完全不同。
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事找她。
玉景兮不懂音律,也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但听得出这曲子里缠[绵悱恻的情意,鸳鸯双宿蝶双飞的欢喜和悲切,种种情绪胶着在一处,正像是他此刻的心情,他心中满满是这恶龙,她口上说着快要到敏感期了,不一定能控制好自己,但瞳眸里清澈见底,靠着他这么个美好的身体,依然一点意念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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