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寂静如常,府中侍奉之人步履轻盈,窗牖半开,微风拂袖。
玉虚臂上搭着一柄拂尘,身着道袍守在帘外。他坐于竹席间,单手撑着下颔,明明是晌晴天,却已生了倦意,困得双睫低垂,睁不开眼。
直至帘内传来收折纸张的声音,一个清越男声唤了他的道号。
玉虚才从半睡半醒的梦境中拔身出来,应道:“师父,我在呢。”随后便进入内室,见郑玄将几张写了字的书信收入锦囊之内。
锦囊内外朴实,唯独刺绣别致,是几朵馨香清雅的兰花。郑玄将锦囊交到玉虚手中,道:“这个是给易侍郎的。”
易凌霄?玉虚心中疑惑,忍不住问了一句:“明慧太子薨后,又被查出勾结党羽、贪赃枉法等多项大罪,刺客也被证实是曾受太子不公的待遇才行刺的。就连皇后的凤印都交到了贵妃手中,易家已然没落,您送这个做什么?”
郑玄稍稍静默半刻,旋即叹道:“因为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有事情要请他们帮忙。”
玉虚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又觉得以他师父的身份地位,年龄相貌,乃至修行心性,都是人间少有,是俗世尘灰万万不能及的。他哪里想得出有什么可帮忙的地方,只好应了声:“玉虚知道了。”
正待他收好锦囊,行了几步路,却又忽地恍然大悟般回首道:“师父,您这是闲棋一着,留待他用吧?”
郑玄无奈地笑了笑,颔首认同道:“对。”
玉虚便觉自个儿聪明,以为料到了师父的意图,心满意足地办事去了。
室内唯有郑玄一人,他孤身独立片刻,指腹摩挲过案边的棱角,很轻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将会违父命、违师命、违君命,说得再重一些,这是为子不孝、为徒不敬、为臣不忠。
再加上心有欲念,挟恩图报,他郑玄,真是枉费了这么多年修行。
可是……
红尘间千番磨折、万般辛苦,他皆可承担,却已担不住错过一个沈青鸾的刻骨之憾。
作者有话要说:
心火烧来无一物,尘劳梦起寰宇真,
清净虚无如何见,二十年来只学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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