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于安静,安静得连呼吸都有些小心放轻。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郑林开口问道:“沈家的独女,沈青鸾?”
“……是。”
“你师父怎么说的。”郑林道,“明玑子同意了?”
明玑子的态度的确算是同意了。郑玄仔细回想片刻,微微点头。
他方才只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便尽量减少话语。
这位前任宰辅、为郑家铺垫声名后路的郑老大人,问了这简单两个问题,便停滞了片刻,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劝诫。
他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他的懂事与执着程度是相同的,光凭他人言语,其实很难改变他的目标。
烛泪莹润,盛在铜托之上。
“玄儿。”郑林道,“我的意思是如何,你心知肚明。我只带你去一个地方,如若你此志犹坚,只若再做好一件事,我便不再阻拦。”
郑玄望着案上那封未完的信笺,对要去之地已有三分预料。他默默读阅着案上书信,其中字字句句,无不使他胸口滞涩,其中滋味难以言说。
方才在外的那一口寒风与呼吸相冲,喉咙里非常不适,他开了开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话语到嘴边还未出来,从肺腑中返上来一股寒气,牵动躯体,只余下抑制不住的咳声。
咳声愈重,愈有种撕裂感。郑玄极力压下来,压进舌根咽喉底下,原本要回复父亲的那句话也跟着消弭了。
郑林抬起手,历经风霜岁月的痕迹遍布在这只手上。他扶住独子的臂膀,慢慢地抚着他的背。
“我的玄儿命数坎坷,为父曾经说过,日后怎样,都在你自身抉择,这句话,我原本是放心的。”他话语一顿,“曾经为父伤怀你对他人情薄,恐要孑然一身,但为父有时也很高兴你对人情薄,便可少些伤情,不为此而折损心力,长长久久。”
他的掌心贴着郑玄的背,略微停滞住了:“不想世事翻覆,到了这个年纪还有此一事……即便其他全然不提,只论儿女情长,我听闻沈青鸾性如烈火,你如何应付得住。”
疾咳听来便感刺耳。郑玄缓和了一些,低语道:“这便是孩儿与她之间的事了。”
那只抚背的手彻底停了下来,郑林似乎是从来没有听过郑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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