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裴延和陶缇带着俩孩子一起去兴庆宫探望太上皇。
这是太上皇第一次见到孙子孙女,这一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整个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原本乌黑的发如今已经白了一大半,形容枯槁。
听李贵说,太上皇常常去凤仪宫,对着顾皇后与大皇子的牌位枯坐,一坐便是一整日。
有时痴痴地笑,有时郁郁沉默,喜怒难辨,难以捉摸。
御医只说太上皇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寻常药石便是再珍贵难得,也是于事无补。
裴延与陶缇都清楚,太上皇的心药是什么。
这世上再无他的心药,他只能这般苟延残喘的继续病下去,直到死亡。
且说回这头,太上皇看着白白嫩嫩的小皇子和小公主,怕过了病气给孩子,并没有去抱,只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一番。
两个孩子生得雪团可爱,见着须发斑白的太上皇也不害怕,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见着孙子孙女好奇又纯净的目光,太上皇冷峻的脸庞也柔和不少,给两孩子塞了两封厚厚的红包,算作见面礼。
当天晚上,宫中还替皇子公主举行了盛大隆重的满月宴。
前来参加宫宴的宾客,凡是见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没有一个不说可爱。
——
又过了一月,寒冬而至。
这日,裴延照常上朝。
朝中又有臣子谏言,让皇帝选秀纳妃,充盈后宫。
他们心里寻思着,皇后怀孕时,陛下为了不影响皇后的心情,才不纳妃。如今皇后平安诞下皇子皇女,又出了月子,陛下如今再纳妃,应当再没其他理由推搪了吧?
然而,面对朝臣们的谏言,裴延再一次拒绝了,语气平静又掷地有声——
“朕有太子,国有储君,何需再纳妃妾?况且,于皇家而言,子嗣繁茂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朕以为,为了避免十几二十年后再生纷乱,选秀之事诸位卿家以后莫要再提了。”
他这话意有所指。
聪明人都听得出陛下这是在说两年前三皇子裴长洲的逼宫事件,这事犯忌讳,他们哪里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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