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传来捷报,大将军无碍,应该不出半年就能回朝了。”
他又说,“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贺玉姝往后退了两步,眸中氤氲着水气,周遭光落在她单薄身影,泠戚戚声:“裴云祁,你知我会因为这个留下来?”
父母五岁时双双去世,二人在叔婶家受尽冷漠白眼,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裴云祁坦然立着,背脊挺拔不否认。
站在她面前,投下的身影将她娇小身子笼罩,手段卑劣又如何,他没杀人犯法,不过是凭借自己的心意得到自己想得道的罢了。
窗外的雨又大了,轰隆雷声远在天际近在耳边,贺玉姝垂下脖颈,耳后雪白肌肤散白柔光,如上好易碎瓷玉。
看着他拿着那张纸走向烛火台,一张薄纸燃着星火,最终成为一团灰烬。
自己该早知道的,及笄礼那日,自己没有受他的玉梳,隔日苏子淦无缘故被人打了。
半年后哥哥战亡消息传回长安,她去求过裴云祁救救哥哥,他只这只是朝堂计谋,怕消息走漏才所以闭门不见自己。
让世人认为,大将军的好兄弟因为愧疚,拒绝救助其妹,因此更让世人觉得大将军真的死了。
可这一不见,便是三年。贺玉姝便恨了裴云祁三年、厌他三年。
直至前段时间,于世道而言她为哥哥守的丧期一过,苏家忽而要退婚。
隔日,裴家便来下聘。速度快得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贺玉姝忽而笑了,如荷花儿,那般清淡娴静。
裴云祁握住她手,往外走。贺玉姝默认随他一起走,低头看着他裹住自己的手,是冷夜唯一的热源。
再回里屋,打碎在地的瓷片已经被清理好了,一看俨然没有发生那些事。
陌生的地方,有一种时辰错落的急促感,赶着她快快接受面前的所见。
满桌珍馐,也只略吃了半碗粥,便推开想睡去,太疲惫了。
裹了衾被,守夜丫鬟吹灭了外屋烛火,眼前一片昏暗。
这一日太过折腾,身边陷下,他躺在身边。
贺玉姝往里挪,似他豺狼虎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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