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西市的糯米糕,姝儿尝尝吧。”
黑影慢慢往旁侧的案几挪,轻物细声落下,缓沉声音又道:“晚些婈儿还来院子找你,说婶婶去何处了,让我去她寻回来。”
“和离书已派人送到贵府,”贺玉姝停顿一下,冷漠无情:“裴云祁,我们已无关了。”
白日里,凇王与她相处时日最多,她拟写和离书时,凇王正在一侧。
忍不住问她,“你与沈国公自小相识,又做了几时夫妻,对你敬爱有加,恨不得时时捧在心口,你就舍得?”
‘离’字最后落笔一顿,墨洇了宣纸,她身子前放好笔,那镇石压住,“无血缘之人,终究是信不得。”
“你这个女人啊,就是倔!”凇王忍不住出口,“又蠢又倔!你无非就是从来为喜欢过沈国公,才是打着寻你兄长的幌子离开他。”
身后忽然拥来热源,腰腹前交叠宽厚温热大手,低沉靡靡声在耳畔,“姝儿,我终究离你不得。
罢了,我同你一起走吧。”
第17章
腰上力道紧紧的,是那些同枕而眠夜晚间熟悉的气息。
裴云祁叹气,将人圈在怀中:“姝儿这几日瘦了许多啊。”
低沉靡靡声缓缓在耳畔响起,贺玉姝未动,眨了眨酸涩眼眸。
脑中想起淞王恨铁不成钢的话,蠢女人,你真是没有情根。
你是从未喜欢过沈国公罢了,寻你兄长无非是你想离去找的幌子罢了。
颈窝有些烫,贺玉姝心头到底有一丝动容,夜凉如水,音调轻轻:“裴云祁,你哭了吗?”
距他上一次哭时间太过久远,好似是他母亲逝去那时。
自己悄悄去陪他,每日给他带自己喜欢的糕点,当时年纪小,如兄长一样的云祁哥哥心情不好,她煞有其事安慰他,“云祁哥哥,裴姨瞧你哭了会很伤心的。可若是闷在心里对身子不好,云祁哥哥,你便悄悄哭吧。”
小丫头脆生生声清灵婉转,“姝儿陪着云祁哥哥,一直陪着您。”
颈窝被他蹭得极痒,贺玉姝回神,他脑袋埋在那处,瓮声瓮气:“姝儿,这几日,你可曾想过我,念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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