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一示意,立刻有酒楼的小厮将惩罚用的签桶捧上来,竹制大签筒里面插满一根根竹条,上面写明了要罚的事宜。苏颂作为行令官从中抽了一签。他瞟了一眼,乐得嘴都歪了:“抽中此签者当携伴,单手撑墙,圈伴于怀,对视背一首双声叠韵诗,若笑则再罚。”
双声,两字声母相同。叠韵,则是韵母相同。叠韵之论,盛于六朝,唐人犹多用之。时至今日,大宋汇集天南海北各种口音的人,便有些大儒惯常做些打油诗,专门用双声叠韵词,故意用口音差异,互相戏弄自己的朋友。
苏颂捏着竹签笑眯眯:“不过我们是两人,不若一起罚了,你们俩分别将对方逼至墙角,先念一首南朝王融的《双声诗》,再念一首庾信的《示封中录诗》。”
月奴一挑眉,她虽然在西北长大,可在汴京城里前后两辈子也活了十几年,学得一口好官话,便是赵三郎口音也全无,应当是可以的。她先站出来脆生生应了声:“好!”
赵三郎却闻言惊诧的盯着月奴,月奴一想就明白了,这小郎君定然是扭扭捏捏,脑子里在想男女有别那一套,她一巴掌拍在赵三郎肩膀上:“快!你这儿郎好不啰嗦!”
赵祐差点气得一脚将绣墩踢翻,好你个明三娘!与男子勾勾搭搭成何体统?替你考虑倒成错了?!
他着了恼,大踏步几步就超过月奴,一手将她衣领拽住往槅扇上一掼,另一手却单手支撑扶住了墙,那对的沉深深如两汪秋水的双眸,就正对上了月奴的眼睛。
月奴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一动不动。先时赵三郎用了巧劲,看似忽然,却借了她往前走的动力,丝毫没有推搡到她,一个反身,她便已经直面对上了这个小郎君。
正值十四五的少年郎,剑眉斜飞,两眼间藏着无数星光,嘴唇微抿,像是藏着一个草长莺飞的三月,又似是四月夜雨从山间石板上落下,清冽扑面而来,当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月奴盯着赵祐,有些痴了。
赵祐的耳朵根发烫,他审视过、瞪过、偷瞄过明月奴许多次,却还是第一次这般正儿八经的近距离打量对方。明月奴生得美艳,丹凤眼、翘鼻尖、嫣红嘴唇,饶是他这个见遍了宫中美人的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平日里她动若脱兔,总是灵动的、跳脱的、眉飞色舞的,可静止的她却又是另一番风情:
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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