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他阴毒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放心,以后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十一愣愣地望着他,眼里最后的光芒熄灭。
掐灭人希望的感觉真好,张生快乐极了,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慢条斯理整理完,跨步出去。
屋里恢复寂静。
十一垂头跪着,烛光幽幽,将他的眼睫照得根根分明,他看起来似乎压抑到极致,整个人木得像座雕像,唯有眼睫轻微颤动,叫人不由得跟着心揪。
外头的鼓乐声不知何时停了,只留下油灯燃烧发出的一点噼啪声。
他静了好一会,起身,用水仔仔细细地清理脸上的妆,拿出一件外衫穿上,掩门出去。
他想看一看她。
这一年来,他只能在舞筵上遥遥望她一眼,如今她要走了,他只想近一点,仔仔细细看一看她,没有别的心思,连想也不会去想。
他知道她迟早要走的,那出戏前,班主特意叮嘱他不可出差错时,就隐隐察觉,也做好准备,可骤然证实心中的猜想,他的脑海还是有一瞬的空白。
这大概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有两次这样的感觉,一次是跟随家人过江,从北狄逃往大晋成了流民,还有一次是被阿耶卖给了张生。
张生说他得了女郎的青睐,他受宠若惊,从小到大,从没人注意过他,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后来馆主对他们客气的态度,让他不得不相信。
她青睐他什么呢,或者说他哪一点引起她的兴趣?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虽然不明白,但她总归在陪伴他,姑且叫陪伴罢,他喜欢这个词,哪怕每次只有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但足够了。想到这,他满足地笑了。
戏馆回廊的檐边,挂着一溜红灯笼,廊道被铺上一层凄艳迷离的光,他的笑容与盛光相融,绘成一副凄美的画。
远处咿咿呀呀的声音又响起。似乎有人在吟唱古朴悠远的上古之乐。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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