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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心中一惊,再度闭上眼,心中补了两句:菩萨在上,不管他说什么,都是瞎编乱造,如有冒犯千万恕罪,信不得,都信不得!
神神叨叨地念完,她才伸手拽窦贵生:“你可别犯蠢,菩萨要是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担着。”
窦贵生一愣,瞬间明白她想的什么,不禁失笑。他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迎着日头往外走:“你现在能耐大了,还敢说我蠢。”
鹿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真是能耐大了!”
窦贵生假作气恼,用半边侧脸对着她:“啧,我瞧着你对我也没几分真心,不等大难来就准备撇下我飞了。”
鹿白把双唇缩到口中,像个没牙的老太太。忍笑忍了好半天,她才一本正经道:“这话说的,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不等大难临头,就把我赶出林子了。”
老太监十分理亏,无话反驳。她嘴咧得更开了:“何况夫妻才是同林鸟呢,你算什么!”
窦贵生哑然。
“我……”他难以启齿。
“你什么?”鹿白好整以暇。
他转过头去,树桩似的定在原地:“我、我怎么不是了……”
鹿白顿时得意了,昂首挺胸,背着先生似的手,迈着先生似的步,悠悠叹道:“你啊,你也有今天——”
等她走远,窦贵生才轻声咕哝:“小人……真是小人得志了!”
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得志的小人也一样。
霍乱的阴云正在渐渐消散,被关押起来的陈国jian细知道自己寿数将尽,行刑前提出要见钦差大人一面。本来只叫了窦贵生一个人,但林御史不知道在想什么,非要跟着去。
窦贵生知道他的目的,但已经无所谓了。当人死过一回的时候,就能学会目空一切,置生死与度外了。
那人被关在一辆临时的囚车里,锁在菩萨庙后,只待钦差一声令下,便要杀头问斩。见林御史跟来,他倒没什么意外——他直接把人忽略了。
“窦公公。”那人微微颔首。
窦贵生“嗯”了一声:“你也算做了件善事,有什么心愿尽可以告诉我。”
他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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