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中,宋玮便是她见过最典型的“书生”模样。
刚考上举人时意气风发,屡试不中时便心理扭曲,困于科举,一身酸腐。
果不其然,听完这句,少年的神情略有变化。崔织晚得意一笑,信心十足道:“我知道,读书人嘛,总归是有点脾气的,公子看我不顺眼的缘故,我大致也能猜到。不过《论语》曾有言:‘君子固穷’,做人还是多些气量比较好,您说呢?”
她阴阳怪气别人向来有一套,就差没说让他去自家领点粥饭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穷酸书生落魄举子,崔织晚已经受够了,巴不得这辈子都瞧不见。
被人拐弯抹角地骂“不是君子”,少年果然不再是一张冰块脸,他负着手,朝前走了两步,微微皱眉道:“你,不喜读书人?”
崔织晚的心思被一语道破,她有一瞬间的慌乱,却很快稳住,避开他的目光反问道:“这话我可没说,公子何出此言?”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数秒,崔织晚还没来得及开口补刀,远处却传来几声呼唤。明夏赶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姑娘,是夫人身边的丫鬟。”
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寻来。崔织晚不情不愿地移开目光,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连礼都没行,扭头就走。
明夏和阿酥无奈,冲少年歉然一笑,赶忙跟了上去。少年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默然不语。
崔织晚越走越快,越想越气。一个陌生人而已,却装出一幅看透她的模样,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不远处,爹爹正和刘夫人站在一起,笑着朝她招手。崔织晚思索片刻,偏首对阿酥轻声道:“你去寻个僧人问问,寺中有没有外人居住。”
阿酥明白她是要打听那少年的来历,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崔一石看着女儿走近,替她拢了拢披风,打趣道:“一闪神你就自个跑出去了,这是在家闷坏了吧。”
刘夫人看她小脸被风吹得微红,也忍不住在一旁插话道:“都说了别乱跑,身边还就两个人,那些婢子也不知道顾着姑娘些。”
“母亲放心,只是随便转了转。”崔织晚笑着夸赞道:“这寺中风光极好,想来到了春日,山花烂漫之时,正是个踏青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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