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崔织晚就打定主意,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再去一趟栖岩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又病倒了。
崔织晚白着一张小脸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她看满屋子的人转来转去,替她端茶倒水,忙着问询大夫,心里却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苍凉。
许是落水时便存下了病根,如今她竟连一点冷风都吹不得,昨日不过是在池边站了会儿,身子就这般不争气。
新年初始,还真应了那支下下签,处处倒霉透顶。
半梦半醒间,她想起上辈子,旁人都说她是盏“美人灯”。讽她只有一幅艳俗相貌,以色事人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她一年到头,大半时候都病怏怏的,看着便似烛火一般摇曳将息。
崔织晚心里也清楚,就算不被冯辙害死,恐怕自己也根本活不长。
她这一病,足足两日才退烧,之后依旧出不了门,只能在家中静养。
因为处于病中,新年过得很是无趣,一转眼便到了上元佳节。崔织晚的院子里人人都忙着张灯结彩,想要替她冲冲喜气,刘夫人那里却气氛压抑。
正月十四晚上,刘夫人在院子里转了许久,回房后却一点都睡不着。她倚在榻上,紧紧蹙着眉,嫌恶道:“老爷一回来就去见了那小蹄子?”
齐氏叹了口气,回道:“虞娘子下午便去书房守着了,她身子弱,吹不得风。老爷给她披了自己的披风,没忍心赶她回去……”
听罢,刘夫人冷笑道:“那书房竟没有个避风的地儿,偏要在风挡口上等着?”
一旁伺候的茉香小声说:“可不就是个小贱人作风,明明只是个从扬州买回来的瘦马,白家老爷偏说是落魄官家之后——哪个官家教得出这么不要脸的小姐?硬塞给咱们老爷就罢了,还这般会勾人,分明是特意调教好的。”
刘夫人赞赏地看了自己的贴身丫头一眼,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现下没有外人,齐氏语重心长地劝慰道:“若她安分守己,夫人只要管好后院,教好括哥儿,便没什么可担心的。怕只怕,这虞娘子心气高,向老爷求些不该求的……”
“老爷曾许诺过绝不纳妾,她就算再张狂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刘夫人顿了顿,慢悠悠道:“我可不学那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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