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姑娘不同些,就算她行事古怪,你也没有厌恶于她。”
听到他提起崔织晚,梁追就想起一双水亮的眸子,甚至,小姑娘的相貌和他曾经梦境中的少女渐渐重迭。
临走的时候,他还给她留了一本字帖,让她好好练字,也不知道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几月不见,耳边没有熟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倒真的有些想念。她时常跟在他身后,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又生怕自己做得明显了,叫他看出来了。
其实这些小把戏,梁追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他一直没有说过。
“她……只是个小丫头罢了。”梁追的语气也轻柔了一些:“虽然任性,倒也良善。”
闻言,元德大师却苦笑了一声:“奈何寿数有定。”这位姑娘,眉目之间隐隐藏着死气,一抹游魂而已,恐怕活不过双十年华。
与此同时,屋外响起一道惊雷。梁追握紧了拳,冷凝道:“谋事在人,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他信佛,却不信命。
回廊外还是大雨滂沱,屋檐下一道雨帘隔开漆黑的雨夜,格外寂静。元德大师递过一盏茶,对梁追淡声道:“喝了便走吧,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梁追接过茶盏,看着杯底碧绿的茶叶,一饮而尽。
“大师,那便再见了。”他拾起门边的油纸伞,最后看了元德大师一眼,然后毫不留恋地走进了雨夜中。大雨很快淹没了他高大模糊的身影。
元德大师闭上眼,叹息了一声。
崔织晚回吴州时,恰好赶上纷纷扬扬的初雪。
她早就盼望着归家了,可这一路行来,原本欢喜轻松的心情却愈加沉重。
又是一年寒冬,与去岁相比,饥馑之况有增无减。沿途数县,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阿酥说这是天灾,谁也没有办法,可崔织晚心里清楚,不是的,这分明是人祸。
皇帝醉心修道,jian臣一手遮天,百官阿谀奉承。士农工商,从上至下,都烂到了根里。人人都想着从眼前多捞些油水,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谁稀罕贫苦百姓们的死活。
“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而这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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