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织晚回家后,舒舒服服地懒了好几日,又逃避似的拖了好几日,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书帖没还,荐书没给,她还是得去找梁追。
可惜大雪多日未停,没办法,崔织晚只好冒着雪上山。
站在栖岩寺门口,崔织晚仰头看着高高的牌匾,许久不入。
明夏冻得直跺脚,替她撑着伞,劝慰道:“姑娘,不就是册字帖么,难不成比金子还宝贵?梁公子不似那般小气的人,再说了,又不是姑娘的错,同他解释清楚缘由就是。”
崔织晚哭丧着脸,她觉得自己真是干啥啥不行,丢人第一名。一回来就要跟人家赔礼道歉,费劲心思刷的那点好感,早晚得被她败光。
“其实我觉得,姑娘……也不是一点错处都没有。”阿酥小声道:“您把那书帖摊在桌上几个月,一页都懒得摹,总说提起笔就犯困。您要是不练,早该听劝把帖子收好,哪会有这些麻烦事……”
喂喂喂!你懂什么!这叫精神学习法!
冷不防被揭了短,崔织晚瞪了她一眼,反驳道:“我什么时候一练字就犯困了?”
“上次您亲口跟我说的啊……您说梁公子给的那本帖子,字又多,又难临摹,看着就晕……”
突然,后面有人咳嗽了一声。
崔织晚回头一看,才发现梁追正站在她身后的几阶石台上,显然是刚刚从山下回来,旁边还跟着些寺里的小和尚。
小和尚们都一脸促狭,憋着笑,唯独梁追表情淡淡地望向她。
……完了,这下才真是丢人丢到寺门口了。
将近半年不见,两人隔着雪幕遥遥相望,半晌都未移开目光。
梁追似乎长高了许多,原先崔织晚能恰好到他胸前的位置,现在恐怕只能勉强踮着脚了。
少年像是林间的新竹,朗然而立,苍劲挺拔,只是眉宇之间依旧笼着化不去的霜雪。他的黑眸淡淡的,冷冰冰的,却又像渊水一般引人溺于其中。
他总是这样静默无言,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人人都说冯二公子的相貌举世无双,可崔织晚望着梁追,却觉得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尤其是不经意笑起来的时候,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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