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自己真累了,方才作罢。
她在正院那边吃点心都吃饱了,如今也没什么胃口,便直接没用晚饭,梳洗一番后直接歇下了。
说来也奇怪,以往那么些年她虽时不时地会想起谢迟来,但也是淡淡的,并不会到牵肠挂肚的地步。可这次却有所不同,哪怕她想尽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最后还是会殊途同归——落在谢迟身上。
难道就因为见了他一面,同他说了那么几句话?
傅瑶直接将锦被扯上来,将整个人都拢在其中,闭上眼颠来倒去地默念了几遍佛经,生生地将自己给念困了,方才算是摆脱了谢迟睡了过去。
她这一晚上睡得还算安稳,可京城中,不少人却是彻夜无眠。
*
谢府,灯火如昼。
侍从们进进出出,端着干净的温水进去,不多时便又端着满盆的血水出来。太医们已经忙了许久,可就算是一时止住了血,最多撑上两个时辰,伤口就又会出血,需得重新包扎才好。
来回反复,整个房间都充盈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犯恶心,就算是资历最老的那位院判,也出了一身冷汗。
算起来,这房中最冷静的,竟是端着茶盏坐在窗边的谢朝云。
若是寻常姑娘家,是没法在这里坐得住的,就算不在乎外男,也要被这满室的血腥气给冲晕了。
可谢朝云却在这里坐了半日,几乎就没动弹过,只是她脸上再没平素里那温和的笑意,目光更是冷得如同数九隆冬的寒冰似的,让人看了便觉着心惊胆战。
太医抹了把冷汗,向她道:“谢姑娘,伤口已经止住血了。”
谢朝云抬起眼皮:“还会再复发吗?”
“这,”太医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这真说不准。那剑上淬了毒,虽说太傅已经及时服了药,可这伤在心脉附近,着实是凶险了些……”
这些年来,想要要谢迟命的大有人在,可却是头一次闹到这地步。
谢朝云撑着额,缓缓地说:“最新战报,前日北狄大举反扑,一夜之间失七城,裴老将军身陷敌军不知所踪,边关形势危急。”
她每说一句,太医们的脸色都白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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