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再次滑了下来。
沈清秋偏过脸去,不让自己的泪珠惊醒柳清歌。
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好止住自己的心口的闷痛。
明明是已死之人,为何仍会心疼?
一条雪白的帕子递到沈清秋眼前。
“多谢夫人。”沈清秋接过帕子,侧首去擦眼角湿痕。
摩侯罗伽一改先前轻佻之姿,然而她依旧是风情万种的。摩侯罗伽指尖点了点眼角,笑道:“愧不敢当。妾受沈郎、柳郎之恩,醉梦千年,观人生无常,自觉心境有所进益。虽依旧无法勘破邪yin得道飞升天人,然仍所获匪浅。不知沈郎可有所求?妾力所能及,又不违天道,必竭尽所能。”
摩侯罗伽自觉此次心境进益乃是承沈、柳二人之恩,故而亦不再提云雨春风之事。
为表持重庄严,堕天鬼神亦不唤沈清秋“九郎”,而是唤其“沈郎”。
“如此,便劳烦夫人抹除他‘醉梦千年’中的记忆罢。”沈清秋取出伤药,捏着柳清歌的下颌,把药塞进他的口中。沈清秋指尖一划,柳清歌喉头耸动,便吞下了伤药。
摩侯罗伽听得沈清秋所求,眼中脉脉含情道:“沈郎当真是个心肠柔软的多情之人。”
沈清秋嗤笑一声,道:“沈某不过沽名钓誉之辈,怎会在乎别人的情深不寿。”
摩侯罗伽但笑不语,亦不动手抹除柳清歌记忆。
沈清秋见糊弄不了堕天鬼神,乃低声道:“我与洛冰河尚且纠缠不清,何必牵累旁人。”
摩侯罗伽低叹一声,一手抹去柳清歌记忆,一手牵着沈清秋的手,语带惋惜道:“沈郎此般深情,叫妾如何舍得放手?”
不等摩侯罗伽的指尖细细摩挲沈清秋的手腕,便被一条指节分明的手甩了开来。
柳清歌蹙着眉头醒转过来,眼带不善的盯着摩侯罗伽。
一旁的沈清秋小心地观察着柳清歌的神色,好确认他是不是忘了“醉梦千年”中的事情。
柳清歌转过头来,挑了挑眉道:“你盯着我作甚?”
沈清秋冷哼一声,嫌弃地打着机锋试探道:“我见你刚才瑟瑟发抖,莫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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