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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做了这么久幕僚,顾循之被生活磋磨得早已经放弃了年少时坚持过的许多原则,然而他在面对着师兄的时候,却总是把这些早就抛弃了的东西一样样又捡起来,因此显得格外游移不定。
不过无论如何他总该选个联系师兄的法子,顾循之自问没有勇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和师兄见一次面,他到底还是决定再写一次信。
任鲥送顾循之的信笺被装在一个雕刻精巧的沉香木匣里。匣子是他拿出攒下好久的钱,让小翠去店里订做的。小翠原本以为这贵重的木匣要用来装什么特别的珍宝,却没想到他拿来装了一叠空白信笺,不觉大失所望。
他坐在窗前,正琢磨着该如何措辞,却见一只纸鸟停在了他的窗口,
刚看见那只纸鸟的时候,顾循之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他揉了揉老花眼,又仔细看过去,只见那纸鸟歪着头,向他“啾啾”叫了两声,顾循之伸出手去,它就亲昵地落在他手上,然后轻轻地展开了。
顾循之两手颤颤巍巍地捧着信纸,一时间竟是不敢读。好容易下定决心低头去看,却见那信纸上只有两行字,字迹十分潦草,显见着是匆匆写就,顾循之花了点力气才看懂:
“循之亲启:
为兄现在南海,不日即将返回,届时将到你处相见。”
这两句话里甚至连一点感情都没带,也很难称之为回信,顶多只能算是个通知。可是读了这两行字,顾循之的心脏却紧张得砰砰直跳。倘若他还是十五岁,这心脏的跳法儿说不定会让他觉得有点愉快,可是他已经到了这把年纪,心脏跳得这么快可是要命的事儿。他挣扎着去拿了两粒药丸吞下,总算是把这不正常的悸动给止住了。
顾循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刚安了心,又涌起自怜自伤的情绪:
他这样的年纪,就算想要长久保持这样的心情都不行,实在可悲可叹。就算是再见了师兄……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这一次,是师兄主动要来找他的。
顾循之拿起信纸,将那两行字又细细读了几遍。像含着颗橄榄似的把这几个字翻过来调过去琢磨,还是没能从中看出什么特别的信息,他也弄不明白,师兄在山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跑去南海。
从前顾循之年轻时,也走过不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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