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向东,往上房而去;一条向西,则通往自己的书房。
陈炎亭盘桓了片刻,举步踏上了东边那一条。
小程氏已挪回了自己房中,正卧在床上静养。
大夫已然来瞧过了,她也听说了陈炎亭来家的消息,原本满腔期待,指望着丈夫看在自己有孕的份上,狠狠斥责那令自己头疼不已的继女。熟料,前头倒是静悄悄的,什么消息也无。
甚而,自己有孕的消息送了出去,陈炎亭竟是连看都不曾来看一眼。
她倚着软枕,散了一窝乌发,艳丽娇媚的脸上满是怨怼,怒冲冲的看着头顶的帐子,斥道“我替他怀着儿子,他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倒是把那个忤逆的女儿放在心上!这个没天良的老杀才,难道我肚子里这个,还比不上那个赔钱货?!”
陈娇儿陪在她身侧,替她将被褥掖好,柔声宽慰着“娘,您可别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事动气,伤了肚里的小弟弟,那可是得不偿失。”说着,她端起床畔小桌上放着的描金白瓷小碗,里面是白气腾腾的热汤。
她端着碗送到小程氏唇边,谄笑着“娘,这是厨房才送来的参茸鸡汤,最是滋补身子,您快吃了吧。”
小程氏将头一扭“不吃!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鸡汤!”
陈娇儿捧着碗,兀自不死心的笑道“娘,您当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好生下个康康健健的弟弟。待弟弟长大,继承了家业,您就是老太君,这侯府的家私可不就都是您的了?您眼下气坏身子不打紧,可就如了那老虔婆和小贱人的意了。”
老虔婆与小贱人,这两个词儿陈娇儿也只敢在没人的地方说。
她不是侯府的正根儿子孙,能倚靠的只有自己这个亲娘,自然是竭力的挑唆着她与陈婉兮的不和。
小程氏静了一会儿,将头扭了过来,却并未打算喝那鸡汤。她两眼看着陈娇儿,流露出一丝不安,言道“你说,我怀了身孕,侯爷竟不来瞧我。会不会、会不会是他压根就不打算要个儿子?他根本不稀罕的?”
陈娇儿见她总是不吃,那热汤捧在手里也烫,索性又放下,满脸堆笑道“娘,你这可就是多心了。天下哪有不想要儿子的男人?何况,爹又是弋阳侯爷,偌大个家私,总要有人继承。您二老百年之后,也得有个摔盆打幡的人啊。想必是前头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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