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下回再来呐。”叶奴点了点头,抱起怀里的琵琶:“张伯,我给你们店里弹一曲。”
一座长安,一百零八座坊里,叶奴就这样跟着顾越走过。终于有一次,顾越意味深长的,把他领到了永昌坊里那家名叫顾十八的茶铺。铺里养着百余个伙计,那茶娘照面就喊他叫苏少东家,吓得他捂紧嘴巴,一溜烟跑得没影。
顾越倒是追了老半天,问他道:“怎么还没出息,一见女子就跑?!你花那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能来我这里看一看条件么?”叶奴站住脚跟,不跑了。
一座小院子,门前插红底绣字旗,院里铺里合计约摆着二十张茶案,却不卖酒也不卖茶。偶有客人进来讨水,便只能喝水,要面食也有,不过不好吃。
叶奴转来转去,一阵阵木香音绕鼻翼,八根圆杉木为柱,十六道红漆粟木为横梁,雕花柏木门槛,香樟楼梯和凭栏,地方虽不大,却是五脏俱全,玲珑精巧。
于是,叶奴鼓起勇气,端正态度,和两个店中的老伙计打了招呼。一个脖颈上有三寸长的刀疤,古铜皮肤,魁梧高大,笑起来却很温和,唤谷伯。一个妩媚动人,一个笑颜能叫行客绊住双脚,吓得他只敢看她额前的花钿,唤茶娘。
顾越道:“阿苏,我在长安八年,一心考进士,可进士登科难,人又得谋生计,总不能在太乐署打杂一辈子,于是当时就在丽娘照顾下,开起这间茶铺。”
“你是懂事的人,也当知道乐户通六艺,受人追捧,凭此在市面经商的很多,若觉得这里条件还行,愿意跟我,我就让你做少东家,将来我□□名,你做生意。”
叶奴才知道,顾越说要照顾他,是这个意思。他也实在,想自己无依无靠,有照应是好事,加上顾越父母早逝,长安无人,定也不会委屈自己,便答应了。
为弥补自己落荒而逃的罪行,叶奴作过一首曲子聊表歉意,却不想那时,顾十八的伙计们都已围着坐好,他刚发音,又惊觉喉咙又痒又疼,音出不来了。
变音也是变人,一晃,三年,叶奴哑着嗓子,一边同顾越混世,一边随韩昌君习艺,弦下的故事越来越多,替林蓁蓁写的各类曲子中也有了冷暖味道。期间,顾越逢考落榜,李升平两耳不闻窗外事,许阔和秀心生了个大胖小子,孟月依然成天对月饮酒发酸,贺连昼夜不歇地苦练技艺,硬是没有回过近在咫尺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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