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冯眉间微蹙,悄声对小太监吩咐道:“传李太乐。”李隆基断道:“不必。”
“排箫悲伤凄怆,吹不成《龙池》与《百鸟》,顾舍人献曲,难道连这都不知?”“臣,知罪。”“可,一个执掌文枢之人,不会吹排箫而已,何罪之有?”
此刻,苏安的眼底,见李林甫的乌皮靴退却一寸,连同袭绛纱袍子晃了一晃。
“如今关中诸仓充裕,说到紫微宫的麦苗,真不知何年何月去收割。”李隆基看着惠妃,良久,又看向诸位皇子,语气变得缓和,说道,“顾舍人的提醒很及时,从今日起,在朝中设五品稼芟使,岁报年成,荐宗庙,就由顾舍人办此事。”
“臣顾越,领旨。”
李林甫追问:“陛下,什么职……”李隆基道:“朕有些乏,此事不必再议。”
当此,干戈匿迹,玉帛献瑞。
谁都不知道排箫究竟为何物,只叹道,新舍人不器,不仅用短短四句诗词俘获了圣人的欣赏,还借枭首妒恨之语,为自己博得稼芟使的屏障,着实有计量。
惠妃拈花微笑,不再多问,回过神与杏生、高冯安排起龙池的玉雕。火光跳跃,香烟弥漫,隔着御前的阶梯,裴延侧身望了裴耀卿一眼,仔细地收起笏板。
唯苏安的手紧揪红毯,任身后宽大而艳丽的衣摆被几人踩踏而过。他的耳边尽是闲言碎语,自己也正默念着那稼芟使三个字,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起来,别跪了。”顾越扶起苏安,“方才为何做那等蠢事?吓得我不轻。”
苏安的手心湿滑,脱开道:“那排箫,可是李大人留给你的护命之物。”顾越道:“也不可惜,但凡护命之物,若真等到临危才用,就不顶事了。”苏安抬眸道:“你又是何时学的气息?”顾越笑着,眼睛清澈明亮:“苏供奉教的好。”
一声声金石合鸣响起,寒食度清明的宫宴接近尾声,御驾归寝之后,王公大臣一团和气,嘤嘤嗡嗡,礼让而退。苏安没有再缠着顾越刨根问底,只随着乐阵离去。直到路过曲桥,他回望那座巍峨殿宇,才发觉身上已被汗水湿透。
大明宫,太液湖,含凉殿,梨园……今夜,剑下为曲,终于得以同歌共舞……
他自然清楚明白,将来,顾越还要在此笑吞刀剑,酣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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