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冰也笑了,低头喝他的枸杞茶。
这天的戏原本就那么一场,晚饭前就能拍完,结果给制片人和田真这么一搅和,好了,把罗冰给惹怒了,翻旧账,把之前田真的一场勉勉强强过的戏给单独拎出来,服化道全部重新上,戏重来。
也就是这么一出,搞的田真回到休息室后借题发挥,大发雷霆把曲靖臭骂了一顿。
但是,这都没用。
一个还没出道的小新人,又骄傲又不努力,脾气还大,背后有金主爸爸又怎么样?有人能把你捧出来,也有人能让你还没上沙滩就先死了。这剧本再改改,剪辑师再多剪几刀,审片的时候只要不触及敏感问题,根本不会再有要改的地方,到时候木已成舟,还能怎样?
要说玩脏的,这个圈子里谁不会?有时候只不过是不屑与蝼蚁一般见识罢了。
当天晚上田真的那场戏一路磨到十点多才算过,她本来就因为加戏失败而心情不好,又被罗冰翻旧账,翻来覆去地折腾,这会儿宣布解散后整个人简直要垮了,从来没觉得那么累过,脸色也不是很好,摇摇欲坠有些站不稳。
加戏是没希望了,制片人那个拇指老油条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田真坐在位置上举目四望,片场工作人员忙碌着收拾东西,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她,顿时生出一股孤独而绝望的感觉,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哭声那么大,大家当然都听见了,但是谁都没理她,一个个都装聋作哑,只有小助理曲靖一如既往坚守岗位,递了张纸巾给她。
田真接过纸巾,肿着眼泡对曲靖说:“你一定很开心吧?看我这样子,你高兴了对不对?”
曲靖没有回答,只说:“擦一擦吧,被人拍到了不好看。”
田真闻言,嘲讽地笑了。
就在这时,场务捧着一束蔫儿了的鲜花和一盒蛋糕跑向副导演,恰好就在田真附近,只听场务问副导演:“副导,这花儿和蛋糕咋办?”
副导演一见这东西就烦,不耐烦地说:“都蔫儿了,扔了扔了。”
“好嘞!”场务吆喝一声,欢快地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这原本该是送给田真的鲜花,蛋糕上写着“未来可期”,可现在谁都没心思庆祝她杀青,“未来”的最终下场是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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