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
完颜宁心下惊疑,忖道:“听陛下的意思,是疑心姨母怨魂不散害死朝宗,他本就迷信鬼神,又对姨母有愧,这样想也不足为奇,可二大王为何不劝,反而顺着引着他怪力乱神?”她正思索,却听见有内侍脚步声渐近,连忙放重步子走进门内,向皇帝行礼问安。
完颜宁一礼甫毕,门外那内侍便端着托盘躬身上前,请皇帝服药。守纯驾轻就熟地拿起药盏准备侍药,却不料皇帝沉吟道:“宁儿,你来。”
完颜宁并不惊讶,心念电转间早已明了,庄献长公主生前最后亲近的人便是自己,皇帝心中不安,想藉此得到一些安慰。她不动声色地走上几步,礼貌地从守纯手中接过药盏,以银匙轻轻取了一勺,正待送入口中尝药,却闻到药中有隐隐的腥气。
她习香已有数年,嗅觉与司饰内人一般,较常人更为灵敏,因此立刻变了颜色,跪下沉声道:“陛下,汤药有异。”然后便将缘故说了。
殿中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守纯端过药盏来喝了一口,疑惑地道:“这药……和前几日的一样啊。”然后突然顿悟,惊叫道:“莫非……爹爹的药从前几日起就被人动了手脚!”
皇帝气得发抖,颤声怒道:“给朕查!尚药局、御药院、太医院,一个个给朕彻查!”
不一会儿,御药院都监便跪伏在殿前,自认死罪,涕流满面,拼命磕头。守纯抢上前厉声喝道:“你胆敢谋害君上?!”
那都监抬起头来,额破血流地哭道:“陛下,微臣怎敢谋害天子。这药中所加并非毒物,是……是人血啊!”
守纯皱眉冷道:“为何要加人血?是太医开的方么?”
都监诚惶诚恐地禀道:“太医并未如此开方,是,是……”他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与额血一起流下面颊,其状甚惨。
守纯愈发凌厉,痛喝道:“是谁指使你?!”
完颜宁冷眼旁观,渐觉出些门道来,静静地立于一侧,等那都监的回答来证实自己的猜测,果然听他哭道:“是太子妃……太子妃说,古之圣贤侍奉尊亲疾病时,皆以血肉为药引,上天怜其心诚,便会施恩于尊长,使尊亲痊愈。太子虽有孝心,但身为国本不可损伤,她便代夫行孝,割肤入药,只求陛下早日康复。”他抬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守纯和愕然动容的皇帝,又补充道:“不止是陛下的汤药,皇后娘娘的汤药里,也加了太子妃的血肉,太子妃说,陛下和娘娘如同乾坤日月,须得双双痊愈才能福泽天下,恩遍万民。”
守纯回过神,嘴唇一动似欲驳斥,又偷偷瞄了一眼皇帝,见他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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