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就是要百官百姓们瞻仰英烈,见贤思齐,这没什么可怕的。”那塑匠听她喉音如流泉般清泠动听,愈发殷勤道:“小娘子说得是,官家还让翰林相公写了碑文,要教天下人都知道呢。”完颜宁听后间果然有叮叮当当敲刻之声,低声道:“咱们去看看。”
三人转到后院,只见空地上一块高大的石碑孤然矗立,碑面刻满了字,石匠正踩在木凳上镂刻顶部的装饰纹样,完颜宁想起达及保不识字,温言道:“我念给你听。”说罢,仰首看向石碑右侧的文题,清声道:“赠镇南军节度使……”突然身子晃了晃,脸色惨变,似被什么击到一般,又突然发疯似的扑到碑上,不再发出一点声音,神经质地极仰起头一字一字盯着那碑文。
“天兴元年六月乙亥,尚书左丞臣蹊上故御侮中郎将陈和尚死节事……有为臣言者:‘中国百余年,唯养得一陈和尚耳。’乞褒赠如故事,以劝天下……”
完颜宁全身打颤,四肢百骸再无半点力气,不由自主顺着石碑软瘫下来,双腿跪在地上,纤细的十指死死扣着坚硬冰冷花岗岩石碑,竭力睁大双眼,艰难地辨认着石碑上一个个古怪的文字,那些横竖撇点像是认得,可组合起来却那么晦涩艰深,她穷尽所能,也无法理解它们在说什么。
“诏赠镇南军节度使,尚书省择文臣与相往来而知其生平者,为褒忠庙碑……”那些蝌蚪文字扭曲盘虬,在她眼前晃动,大地急速下陷,而她如孤魂野鬼飘荡空中,唯用死力扣住石碑,才与这崩塌的世界有了一点牵连。
“镇南讳彝,字良佐,以小字陈和尚行……试护卫,中选,宣宗知其材,未几转奉御……”她眼前一阵暗一阵亮,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石刻上遒劲的铁画银钩如飞絮飘蓬忽聚忽散,聚时是楷书文字,散时又变成朦胧光影,光影中,那如松似柏的青年不卑不亢,抱拳为礼:“小人戍卫在此,才过来查看,并不知道贵人在这里。”
“天资高明,雅好文史,自居侍卫日,已有秀才之目……授《孝经》《论语》《春秋》《左氏传》,尽通其义,军中无事,则窗下作牛毛细字,如寒苦一书生……”
达及保吓了一跳,也跑上几步,愕然看着她,又瞠目瞪着石碑,向徽儿道:“小公子,这说的什么?”徽儿浑如未闻,小脸惨白,双目含泪,不敢置信地看着石碑上的文字。那石匠被完颜宁吓得跳下木凳,又见徽儿这副神情,心知塑像勒石的定是他们的亲友,叹了一声,避让在旁。
“镇南聚书狱中而读之……乃以白衣领紫微军都统,再迁忠孝军提控……”每读到一竖行高处的文字时,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