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一个穿着鹅黄衫裙的少女飞奔而来,扑进妙仪怀中:“jiejie,陛下让我在这里等你,我还以为他的失心疯又犯了……你一声不吭就走了……”
妙仪与苏合扶着新桃,见她哭成个大花脸,也有几分动容:“傻丫头,我不是说会写信给你的……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快带我去见见他们?”
暖阁里炭火烧的旺,新桃牵着妙仪走到摇床前,两位乳娘颇有眼色,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两张粉团似的小脸,圆胖地如蜜桃一般,此刻睡得酣甜。如意的小嘴一张一合,不多会儿吐出颗晶莹的水珠,顺着嘴角滑落一阵,又被吸了回来。
妙仪被他的样子逗得一乐,伸手想替他擦了去,又怕刚从外面进来,仆仆风尘裹着寒气,惊了他的好梦,默默看了良久。
忽然见一地水珠垂垂落下,打在了小小的鼻尖上,四散溅开,如意吸了吸鼻子,眉头微微一蹙,大张开嘴,吐出了那颗悬而未决的口水,又展颜睡去。
稚子不识愁滋味,豁达开怀。
妙仪为他们高兴,不像自己这样,不知不觉流了一脸的泪。
苏合见状,走上来握住妙仪的手:“殿下莫要伤心,刚才已经让小顺去烧水了,先去盥洗休息,等两位小殿下醒了,再容光焕发地和他们见面。”
妙仪应了,沐浴更衣后,已到了夜里,哄着两个孩子,在榻上歇了,却怎么也不能睡实,迷迷糊糊做起梦来。
梦中影影绰绰,泥做的人偶小夫妻挽着手,糖画的老虎龇着牙,有花灯,有烟火,暖光融融,阑珊处,有人回首看她,满目温柔。
突然,一道冷光向着她的面门射过来。妙仪惊醒过来,抬起自己的手,上面空空如也,没有紧到窒息的拥抱,也没有洗不净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