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吃力地跨过门槛,跌跌撞撞走到近前,还未跪下,便被赵衍扶了起来:“松年,拿件暖和的衣裳,再将军医找来。” 赵衍说完接过了小人儿手上的降表,往案几上一放,看也不看,伸手去解他背上的荆条。
小孩子细皮嫩rou,背上划出了一个个血口子。
看得赵衍心中一凛:“你们南诏都是这么待孩子的,还是周朝宗让你们使的苦rou计?怎么不见他自己负荆请罪?”
内侍闻言讪讪一笑,似是早就想好了说辞:“陛下息怒,周相爷到了巴州地界,染了重疾,行不得路,不然也定是要来负荆请罪的。”
赵衍不置可否:“他病的倒是巧。”
松年拿来的绢面小袄给小人儿裹上,又道军医正在赶来的路上。
赵衍略放下心来,执起小儿郎的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儿郎道:“年郎……我叫年郎。”
赵衍觉出他手心满是冷汗,温声道:“别怕,可知道你该叫我什么?”
“陛下……姐夫……”
赵衍心中暗忖,这个周朝宗倒是乖觉,忽又想起妙仪临行前的嘱咐,执起年郎的右手,翻开掌心来,只见食指根处空空如也,没有妙仪所说的那颗红痣。
他怕自己记错了,又翻开左手,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觉腿上一阵刺痛。
那个刚刚还叫他姐夫的孩子,从长命锁上拔下一根尖锥,狠狠扎向赵衍的腿。
“陛下小心。” 松年一把推开年郎:“又刺客,快来人。” 几个侍卫进来,架起年郎往外走去,跪在门外的南诏内侍也是吓得瑟瑟发抖,直呼饶命。
赵衍觉出伤口不深,只是孩子的恶作剧罢了,忙道:“别伤了他,把暗器收起来,将人看好了,不许出差池。” 话音刚落,便觉出一阵头晕,掀开袍角一看,那伤口流出的血尽是褐色的,心道不妙。
松年大惊:“有毒……陛下,我杀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东西。”
赵衍握住松年的臂膀,稳住呼吸道:“不要动他,叫人看好了,一个孩子,定是被指使的,你让袁穆和阿律齐过来,我有要事对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