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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骞怒目圆睁,道:“你想干嘛!”
“我要你认罪。”宁凛说,“程寄余的,和宁冽的,统统一五一十说清楚。”
唐骞瞪着眼,赤红双目,形如恶鬼。
宁凛:“倘若你不认,我发誓,我一定会找到他们,当初你怎么让给程寄余的家人死的,他们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唐骞抿了抿唇,忽然笑了,“你不会的。”
他放松身体,“你原本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我,但你都没有,就为了所谓的司法的尊严。你根本不会利用私刑来执行审判,因为在你心里,沾染无辜者鲜血的正义根本不是正义。”
他笑起来,仰头看着宁凛,“我说的对吗,宁警官。”
宁凛点头,“对。”
唐骞一时愕然。
宁凛:“但只对了前半句。我不杀你,的确是为了让法律来对你进行最终审判,也的确为了还我弟弟一个清白,可是你别忘了,‘如果法律无法给你想要的公正,那就绕过法律,让自己成为审判者’。这还是当初你教我的。”
通往正义的天梯本就是用无数人的鲜血铸就的。
他不是上帝,也无法代表最高司法,他只是个警察,穿上这身警服,捍卫的是法律的公正,行走的是人间的正道。
他无法对无辜者滥用私刑,他只能赌,赌唐骞不敢输,赌他至少对自己的家人良心未泯。唐骞刚开始也未必丧尽天良,他是山里出来的穷小子,实在穷怕了,铤而走险做了这一行,只是后来越陷越深,雪球越滚越大,他难以抽身,最终泥足深陷。
唐骞一字一顿:“你敢?!”
宁凛点头,“我敢。”
他微微低头,语调很冰冷,复述他的罪行,字字泣血,“就像你做的那样,一百度的热开水,让他们直接咽下去,烧了喉管,再去烫干净他们的头发,然后等皮rou熟了,用铁刷轻轻一勾,‘刺啦’,整块皮就下来了。”
唐骞的拳头紧握,指甲陷进掌心里,越听,他越恐惧,这些事他自己对别人做无所谓,但报应在他家人身上,却让他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你敢,你敢——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宁凛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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