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很不好看。
老范夫妻俩大概被气得很了,说话都不利索,周律师一个人站在前面,神情好整以暇,游刃有余,庄晓岩穿着一身白色衬衫黑裤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鬓角还照习俗别着一朵白色绒线花。她退后半步,在一旁抹眼泪不说话,手上拿着一块麻布,看起来楚楚可怜得紧。
杨女士顾不上客气了,嘶声说:“不管你们说什么,刻意绕开我们老俩口办丧事,你就是不孝不义,我是文博的母亲,我不许你在这,带着你的律师给我滚!”
周律师说:“杨老师,请您别再说这样伤人的话了,庄女士从头到尾都没对您有半点不尊重的意思,她被您儿子那么对待,可心里所想的,还只是让亡夫早点入土为安。从法律上讲,她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有权处理范文博身后事的第一责任人,您这样闹,大家都不体面……”
“你给我住嘴,你有什么权利跟我在这说法律,说法律我们去公安局,去法院,这里是文博安息的地方,是灵堂,要说也说人情世故,说你生而为人的道理!”老范气得直哆嗦,指着庄晓岩质问,“我们两个老的还没死呢,轮不到你一个害死文博的人来他灵前气他……”
“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周律师不紧不慢怼过去,“谁都知道范文博意图行凶在前,我的当事人防卫在后,不慎才令他丧命,如果她真的害死范文博,公安局为什么放她出来?您有不同意见,欢迎去申请立案重审啊。”
杨女士气到口不择言:“要不是她推那一下,文博至于摔死,在我眼里她就是凶手……”
“呵,”周律师冷笑一下,“在您眼里她是凶手?看来您是真不知道,在包括我在内的广大市民眼里,您儿子就是个禽兽,被推那一下,也是他该的。”
“你……”杨女士捂住胸口气喘吁吁,老范忙扶住了她。
谢风华走进来时正好听见这句,她大踏步走过来,冷声说:“周律师,在两个失独老人面前显摆你能耐是吧,显摆完了有成就感吗?”
周律师一愣,庄晓岩对她到来也似乎吃了一惊,不由得抬起了头。谢风华冲她点点头说:“杨老师是我的长辈,她知道说不过你们俩,所以请我来评评理。”
周律师正想说什么,庄晓岩抬手拦住她,轻声地问:“风华姐,你也不赞同我来办我丈夫的丧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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