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人间悲剧大多用简单明了的话就可以一言以蔽之,所以他想了许久,最终说出来的,也只是简短而痛心的三个字。
他说:“她恨我。”
池逾感到谷蕴真抓紧了他的手,于是笑了笑,但不很真心。他没等谷蕴真小心翼翼地追问原因,直接说:“原因很简单,也很离奇。我妈认为,我是导致我父亲一去不复返的丧门星。”
“我的父亲早年经商,和我母亲青梅竹马,但因为我妈的孤高性子,一直拖到很晚才成婚。所以她生我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池逾注视着谷蕴真的手,他似乎没有力气或者勇气抬眼看他,顿了一下,又说,“生孩子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是对于高龄产妇来说,而我大约也很不听话,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让她受了很多苦。”
池逾平日里恣意妄为,无所事事,被无数人明里暗里地讽刺讥笑,也好似无忧无虑,不以为意。然而多少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藏着一颗脆弱敏感的心,只是那过于柔软易伤的一处会被刻意忽视、刻意埋葬,于是便终年不见天日。
那些陈年的隐殇也宿在那片回旋着悲痛长歌的荒芜之地,日复一日,只在夜深人静的瞬间如期而至,如鬼魅般扼住人的喉咙,在将要窒息的前一刻,却又残忍地给予新的氧气。
是不得痛快地死,是反复摧残的痛。
是池逾生而落地、命中注定的创伤。
池逾低声说:“我没有见过池渊,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苏伯伯说他是我的父亲,英俊潇洒,气质非凡,他的国文学得太差。何况就是再多一百个形容词,池渊在我心里也不过是一个难听至极的名字。”
“我的母亲一等几十年,她生了病,有时连我都不记得,嘴里却一直念着池渊、池渊,又定各种稀奇古怪的规矩,又要招魂,每年都去凤凰寺上香还愿,求方丈给她算卦,指点迷津……”池逾说,“我想她的爱都给了我父亲,似乎不能够分一点给我。”
谷蕴真的指尖微微一动,碰到了池逾的脸,他想看看池逾的眼睛,最终没有动,但池逾心有灵犀地抬了眼。谷蕴真和他相视,蓦地心口酸涩,不知道是因为具体的什么,胸口很闷。
“你知道吗?她原先给我取的名字叫做‘池毁约’,后来苏伯伯说太不像话,于是又改了‘池逾期’这个名字。”池逾不怎么认真地笑了笑,说,“似乎也没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