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得主君不得安眠。你一个婢妾,不过为主君欲乐而存在,竟恃宠生骄,干预宅中事务,驳回主母谕令,还巧舌狡辩,不当罚么?”
“妾知错了。”庾渌晓得她们意在启衅,辩驳无益,遂叩首认罪,心中纳闷,怎么个罚法?也要烙铜钱纹么?
她其实很怕痛。
室外忽有人扬声,“小人陈敬宗,求见主母。”
却是崔焘在宅中最倚重的仆婢总管。
庾渌
陈敬宗从容秉道:“主君先时吩咐过,庾姬性情恶劣,不许她到主母跟前,倘有冲撞违拗,权记下,待主君归来再施以责罚。”
老媪谏曹嬴,“内宅乃主母地界,主君越界行事,有损主母威仪。”
崔焘这样在意一个婢妾,前所未有。倘若与之针锋相对,曹嬴无法预料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思量罢,曹嬴叹口气,“我生性慈软,应付得乖顺的猫儿,应付不了顽劣的犬儿。既是夫君体贴,陈先生便带她去吧。”
陈敬宗送庾渌回到居所,嘱咐她,“娘子多加小心。”
庾渌敛衽一礼以为谢,“看运气了。”
崔焘晚间归来,见庾渌坐在枝灯旁,为他制袜。青丝中分,露细细的发线如雪,鬟髻夭矫。
他凑过去,吻她的腮。
庾渌缓缓抽出一道线,将针飞得高高,“主君小心眼睛。”
他心情好,蜜语:“有我,无人动得你。”
庾渌点头,咽下一句利言。她原非天然隐忍之人,在家时亦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这是多少巴掌驯出的混沌缄默。
崔焘亦猜到她三分心事,“我并不喜欢打人,以后不打你了。”
他的寝室内长夜燃灯。烛光令庾渌难以入眠,恐转侧惊动他,惟静卧,眸子清亮,与窗上萤火,窗外眉月同辉。
幼时在慧龙寺,常与太一同室而寝,窃窃私语大半夜,鸡鸣时方朦胧一眠。近来每思及太一,鼻端常飘来幽渺梅香。
崔焘忽地翻身压住她,云雨起来。
庾渌在性事上极拘谨,惟夜半无人时缱绻,露华浓沛,能允他个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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