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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页轻松揭过,庾渌简直不敢相信。三月后,才自裴奭处得知,祖母暴病而卒。再面对崔焘的温柔,毛骨为之悚然。
庾渌向崔焘请示,欲往慧龙寺为祖母祝祷。崔焘答应了,亲自送她到寺,又约好午后来接。
礼佛毕,小沙弥引她去客室休息。
那客室位于槐林一侧,南北皆是落地纸窗扇,光线充沛,明若雪洞。
一个胖大僧人盘膝坐于蒲团上。墨浓的眉梢微微下垂,形似寿眉,其下是一双含着慈悲,闪耀着佛光的烈士之眸。
“小师父。”他笑呵呵地招呼。
“寒雁师!”庾渌惊喜交加,“您今冬不在岭南过?”
寒雁道:“小师父在京中受苦,吾等在岭南,如何待得安稳。且勿叙旧,你看看这是谁。”
帘栊响,一个灰袍青年挑帘入,骨秀神清,携两袖庾岭的梅风,缓步朝她走来,轻声唤:“渌渌。”
梦耶,真耶?
崔焘
寒雁将庾渌在京的近况报与太一。太一无法坐视,征得大庾县令高铮相助,与寒雁搭广州运送贡赋的船,偷渡北归。
他是太子母族人,若耐心蛰伏于南荒,迟早能等来大赦,而今却捐弃理智,满身沛然,冒三千里风雨,来至她身旁。
“渌渌,”他牵起她一只素手,按在自己玉凉的脸颊上,感受久违的温暖,“我带你走,离开这里。”
庾渌点头,“好。”心中却是茫然的。
一个是逃犯,一个是罪奴,苍茫天地间,密张着捕他们的罗网,能逃到哪里去,当真寒雀般无助。
寒雁道:“吾愿作你们的昆仑奴。”
他入佛门三十载,仍不脱江湖气,多年南来北往,结识了许多法外的朋友。侃侃说出相助逃离的计划。
庾渌与太携手对坐,不时微笑,眼中只有彼此,并不认真听他的话。
寒雁在心中叹息,这双小儿女你侬我侬,他从前看惯了的,此刻与他们一起坐在薰金的日光中,似闻得见极乐世界的花香。
崔焘来接时,庾渌立在寺门旁,青衫黄缬裙,乌发绾作三环髻,衣带当风,恍若画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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